“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去的,这是阿棠的书信。”许余欢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继续道:“我本与阿棠是一样的心思,不愿你前去赴约,此去只怕是凶多吉少,九死一生。可是,十七年前,我就没问你的意愿,按照我认为对你好的方式,将你关了起来,以至于你消失了这么些年,而我也一直郁郁寡欢,心如死灰。所以这次还是按你的意思来吧,我陪你同往,咱们一起面对。就算是明知没有归路,若你欢喜,我也愿舍命相陪。”
李临羡闻言重重地拍了一下许余欢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好。”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李临羡顶天立地,问心无愧。所以,无论是十七年的你,还是现在的阿棠,都不必为我承担什么,我自可以担当。”
“好。”
李临羡捏了一下许余欢的肩膀,就转身抬步走了。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了许余欢的声音。
“天门山下,普济峰前,我对你说的话,句句当真,字字算数。不是玩笑,亦非调侃,是我的一片真心。”
李临羡没有转身,他仍背对着许余欢,只觉得心脏骤然一缩,仿佛间好像有一股暖流汇入四肢百骸,他只觉得浑身酥麻,喉头紧涩,过了片刻,他强壮镇定,一字一字认真道:“我知道。”若是仔细听,便能轻易察觉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幸而他是背对着许余欢,不然对方便能看见他的脸已经红透了,说罢,李临羡没有停留,抬腿快步走了出去。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样。
许余欢听到那三个字后,愣在了当场,他心里刮起一阵狂风,在十七年前的湖面上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巨浪蔓延到了现在,仿佛要将他的心吞没。
这三个字犹如一道惊雷,劈在了他的心上。
许余欢想到:“原来他什么都知道,那这些年他是怎么看自己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是否也同自己一样?亦或是心中厌恶……他一直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可是,太过强烈浓郁的感情总会外溢,而他又太过聪敏剔透,怎么可能察觉不出,自己实在是太蠢了。竟以为自己的心思可以瞒下所有人,包括他。
十七年太过漫长,长到有些记忆已经模糊,长到有些感情愈酿愈浓,长到他失魂落魄了这么久,长到他懊悔当年假借玩笑,却没有宣之于口……
许余欢低低地笑着,渐渐地他越笑越大声,肩膀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可是他笑着笑着,便流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