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群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内心,开口道:“轻岳的病还得有劳您费心费力。”
李九闻言开口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与我细细说来。”
谢群忙将江轻岳的情况一一告知了李九,李九闻言皱眉道:“醉花阴此毒本是无解的,你们用尽天材地宝才保住了他的性命,想必现在毒已深入骨血,想要彻底排出绝非易事。”
谢群闻言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眼神也黯淡了下来,他想再度开口恳求李九,却听见李九接着说道:“不过我可以尽力一试,能不能痊愈就看他的造化了。”
谢群闻言眼底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回答,所有人听了江轻岳中的毒,或是把过他的脉都会摇头叹息道回天无力,他们的话或委婉,或直白,但都是同一个意思。只有眼前这个人如此直白地说出江轻岳可能能痊愈,他能尽力一试。
谢群现在激动的想要大哭出声,压在他心底这么多年的巨石,李九就这样轻易的拨开了,好像有光洒了进来,他只觉得无比畅快。
看着谢群双眸赤红,嘴唇颤抖的模样,李甘棠有些心疼,她悄悄勾了勾他的手指。谢群察觉到了李甘棠的动作,这才回过了神。
李九再度开口道:“针对你那个朋友的病,我得闭关一段时间,调整一下自己的内力大概得一个来月的时间,你那个朋友也得将身子调养到最佳状态,不然我怕他到时候撑不住。”
谢群赶忙点头称是。李九补充道:“请唐云鹤过去帮忙调理吧。”
“是。”
两人说了半天江轻岳的事,天色早已暗了下来,李九炒了几个菜,三人便开始吃晚饭了。
李九还拿了一壶酒出来,谢群见状忙接过来,给二人满上了。
李甘棠一直都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她之前想找到李临羡,也想查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外面那些传言她是一概都不信的,她不相信光风霁月的李大侠会出卖自己的宗门,现在她知道了李大侠就是自己的师父,所以她更不会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当年的事定是有隐情的。如今李临羡就在眼前,当年的事一问便知,犹豫了片刻后,李甘棠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师父,当年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
李九闻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拿着酒杯半天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忆。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当年许光庆掌管容海教权势滔天,他四处收集武林秘籍,想要称霸江湖。他手段残忍狠辣,不少小门派都被他血洗了。当年许光庆派了他的一个不受宠的儿子投身江湖,与我结识就是为了得到重华宗的武学秘籍。他的这个儿子你们也都知道,就是化名为许鱼的许余欢。”
提到这三个字时,李九的眸色沉了下去。又过了许久他才开口接着说道:“当年容海教掳掠了各门派的晚辈弟子,以要挟各宗门交出他们的心法秘籍,他们或要或抢,当真网罗了当时江湖上八成往上的门派功法。当年许光庆命令许余欢将我抓回容海教,以要挟重华宗,那时我还并不知道他就是许余欢的儿子,我们互为知己,对彼此绝对信任。直到那一日我喝下了他亲手递过来的酒。”
李九苦笑一声接着道,“那酒里放了分量十足的迷药。我当场便晕了过去。”
李甘棠急道:“然后呢?”
李九将谢群倒满的酒再次一饮而尽,他眼神中的情绪太过复杂,随后却淡淡开口道:“他将我关了起来。他知道若是将我带回容海教,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便把我藏了起来。”李九顿了顿接着开口道:“可是许余欢低估了许光庆,他还是得到了重华宗的心法秘籍,连带着还得到了长青门的。许余欢对外散播消息,说是我出卖宗门将重华宗的心法秘籍献给了他。”
谢群闻言开口道:“当时您被许余欢藏了起来,无法为自己分辩,众人皆以为您失踪是无颜见人,躲在了容海教内?”
李临羡听罢点了点头。
“若是当时许余欢放您出来,那您势必会招到许光庆的追杀,若是不放您出来,那出卖师门,正道叛徒的罪名便坐实了。世人知道了许余欢的身份,都觉得您与他狼狈为奸,是一丘之貉。”说这话时,谢群的语气里满是惋惜。
李九神色黯淡,久久无言。李甘棠痛惜道:“后面您出来了,但是江湖上的人都已认定了您背叛师门,勾结邪教所以他们将对容海教的恨意转嫁到了您身上,您已然成了众矢之的,许光庆不必再出手,江湖之上也再容不下您。”
“是啊。我被世人所弃,葬身翻墨江,便是我最好的归处。”
谢群听罢,出言宽慰道:“苍天有眼,不忍见您含冤而死,所以那样急的水流都没有将您卷走。老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所以您是有福之人。上苍定会眷顾您的。”
李九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多上苍眷顾,是我师父救了我。师父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一命,他老人家信我。知道我绝不会做出勾结容海教背叛宗门的事。那时他一再叮嘱我,要我好好活着,那我就听他老人家的话,好好活着。”
李九说罢,又饮了一口酒,“后来我捡到了阿棠,有了她的牵绊,我更要好好活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