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马寒山,南峡口,石棺材峰。
峡谷口的山风带着瀑布的水汽,让夜间的温度骤降。
人马困顿。
只剩27个人,26个人都在看着远处笑,每个人满头满身都是血,到处都是伤,好几个需要勾肩搭背才能站住,有两个耳朵没了,有三个笑得一脸苍白命不久矣……
但都笑得很得意。
还有一个躺在像棺材的石头上睡觉。
腿断了的伍团练拍着没断的那条大腿:“朱那个什么川,你小子行,你小子这个功劳大,一会你站我后边,让我死你前头。”
肩头有个血洞的大刚掰着还能动的手指头:“金城津渡口真淹了!那得死多少西夏狗?一千?三千?有没有五千?”
遥远的地方,看不清楚的地方,燃起了三堆火。
那是报信的燧火。
朱季川在夜色中也笑了:“问一问追在我们身后的西夏狗,就知道那边淹了多少他们的同伙了。”
说问就问。
伍团练:“喂,你们梁小人派了多少人兵去黄河口?”
夜风把他的话吹散了。
就像他们四周散落一地的、死了的和快死的西夏敌军。
一地尸首,纹丝不动。
有一具还在爬动的血人。
那是狗妹儿为了刺探情报特意抓的活口。
大刚大步追了上去,拎住了他的衣襟:“喂,问你呢,你们梁小人派多少人去黄河口了?”
血人一边吐血一边颤颤巍巍地回:“大概五千。”
“那派了多少人来追我们?”
“一开始是一千,后来又加了三千,现在不知道还有多少……”
大刚将他扔回地上,又大踏步走回自己人里。
“朱那个什么川,你小子,还有狗妹儿不能死,”伍团练说,“你俩去藏起来吧,凭你俩的身手和才能,以后能杀更多的西夏狗。”
朱季川回头,看向累极了、躺在大石棺上睡着了的小七妹:“伍大哥,你说错了,只有我和狗妹儿死了,你们25人可能还会有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