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弯弯长街买,什么弯弯水中央?”
青叔在大伙的推搡中也站了起来。
“来嗬嗬,来嗬嗬,划船的妹子你听着呦,呦呵呦呵喂,呦呵呦呵喂……”
“月亮弯弯弯上天,梳子弯弯到妹面前,镰刀弯弯长街买,犁耙弯弯水中央……”
赵小六从没听过这样的对歌,他觉得稀奇得很,听得合不拢嘴。
伍家沟的人显然更喜欢对歌,此刻的气氛比看花船娘子们跳舞时要热闹多了。
大傻呆在啃烧鹅,二傻呆在啃烧鹅,大柱子也在啃烧鹅,啃得直打饱嗝。
朱季川有些心事,只坐在船头那看热闹,并不喝酒,也不说话,只看向远处的天空,那是清凉山的方向。
同样有心事的青鸾已经回了后船,她在夜幕中枯坐着,看向引凤归的二楼。
官家要宴客,陈南山便得负责好安全,安排了护卫在引凤归的前后左右的小船里。
他自己就在前面的小船上。
花船整个一楼都是伍家沟的人,二楼只有李昱白,大武守在门口。
三平被伍叔拉着在敬酒,一个大概是在说再来一杯,一个大概在说一杯怎么够。
青婶挥着手扭了扭腰,往后退了两步:“我这才开个嗓,看我来个高的……”
她的脚跟后不过六七步的距离,谁也没发现有一条红绳正在蠕动着。
青叔不服输:“今日高低都要让你看看家里到底谁是顶梁柱,等我开开嗓……”
“顶梁柱?你就是个棒槌……”青婶又退了一步。
青叔:“我若是棒槌,你便是棒槌婆娘……”
乡里乡亲的都笑了。
青婶笑得弯了腰,又退了一步。
红绳已到她的脚后跟了。
赵煦乐得不行,他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也想放开嗓子唱上两句。
他的手搭在窗棱边,一条红蛇已经呲出了小而尖利的毒牙,离他的手不过两指的距离。
咕咕……咕咕咕……
突然,从船尾扑进来只苍鹰,用傲视群雄的目光睥睨着船舱各处,瞳孔竖成了一条线,眼神锐利,透着精光。
那些红蛇好似察觉到危险,开始调头蠕动着后退。
咕咕……咕咕咕……
随之,苍鹰突然一扬脖子,头颈处的毛炸开,朝天尖啸一声。
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