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小儿,狼烟若四起,洪水便将至,”他得意道,“你若不与我一同出现,接应我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你要记得,这三次的洪水都是因你而起。”
“满城的百姓听着,就是这个人害得你们家破人亡,今日他若不出城,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这城墙下的士兵们也请记得,你们千里奔赴而来救护的人,即将置你们于死地。”
突然间,城墙上有人指着左方大喊:“那边冒烟了,那边真冒烟了……”
邓婆婆呆愣地看向那边:“清水潭那边真的冒烟了……”
赵煦喝问道:“姓张的,我来问你,上游骑羊皮舟前来报讯的羊报勇士,是不是你们杀的?白塘县邓县丞是不是你们杀的?”
姓张的却不答话,只催促道:“赵煦小儿,朱公子,留给你们做选择的时间不多了。”
举目四望,城墙上隐约可以见到远处有一点河面。
小七妹和青叔他们在大雨中艰难地给荷包套疏浚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青叔曾说,他们伍家沟平日里靠着荷包套生活,荷包套那若是涨了一寸,下游便涨一寸五,下游的潮沟庄首先就会被淹没顶。
青叔带着那帮汉子喊号子的声音也还犹在耳边。
混着雷声和雨声,那些听不懂的号子让他心潮澎湃。
青婶颤抖着请菩萨保佑、大柱子从漩涡里被拉上来吐出一条小鱼、他们被勒出血的手、被泡皱的脚……
小七妹抢粮回来脸上的血、手里被衙刀磨出的泡;
大卫哥他们抢修堤坝时泥浆糊住的衣服和头脸……
赵煦回头看着城墙里,手里拿着菜刀的女子、扛着锄头的汉子、嗷嗷待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