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赵煦爆发了一阵激烈的咳嗽,像个打铁匠一样,听得小七妹想捂耳朵,尔后只听到好几个方向同时有人靠近。
“官家吐血了……”
“周院判呢?快传他来……”
小七妹探头一看,那位像个小娘子的官家歪在椅子里,手头有张沾血的帕子。
一病半年看来不是传说。
“慌张什么?”他自己坐起来,不耐烦的皱着眉头,“吐啊吐啊的就习惯了,吐出来反而舒服了。”
“你们退下,朕跟姑奶奶还没说完呢。”
几个人便又退回到一旁。
而那道蜿蜒的火把队伍已经到了大宗正寺门口。
有人叩响了木门。
有内侍从门口进来通报,官家的贴身内侍很快就出去又回来复命说:“国师见官家未归,特让寺里的武僧和禁卫队来接您。”
“让他们在外面候着。”
院子里又重新安静下来,有人给赵煦端来了漱口水,有人给他递了药。
小七妹见大长公主面色明显和缓,看着嘴角带血、病弱中有种独特美感的赵煦露出了不忍的表情,心想,这官家是把使苦肉计的好手,比三平的苦肉计看起来真实了一百倍。
三平还是小气了,光喊哎呦不见伤的,哪像人家舍得下本钱,连血都咳出来了。
果然就像青鸾说的,皇室中就没有简单的人。
大长公主突然说了句:“若我孩儿活着,我也能含饴弄孙,我的孙孙只怕比你还大些。”
“所以您才要用这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以灭了朱合洛,又可以替某位皇叔谋反,立下从龙之功?”赵煦喘息着问。
“哈哈哈,”大长公主仰头笑起来,“你这孩子还是蠢了些。”
“不,应该说这世间男子都是如此,理所应当的将女子视为附庸和垫脚石。”
她笑了会,自嘲说:“驸马一家拿我当垫脚石,哪怕我是下嫁的公主。”
“而我已经厌烦做垫脚石了,”她歪着头质问赵煦,“这世间女子难道就只配做男人的垫脚石吗?”
“有皇太子,为何不能有皇太女,若当年有皇太女,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一脉的窝囊废,又哪里容得下她高滔滔翻云覆雨。”
赵煦显然没想到这个,表情有了刹那的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