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山蹲在街边,感觉自己越来越像条狗。
“其实这活适合小老七和三平,”他对同样也蹲得像条狗的同僚说,“像我这样英俊的脸迷人的眼,那就是黑暗中的萤火虫,想隐藏都隐藏不了啊。”
同僚没说话。
“其实有小咕咕就行,这活适合小咕咕。”
同僚还是没说话,不过歪了歪头。
“可惜小咕咕不喜欢我,哎,得想个法子把它拐走。”
同僚皱了皱眉,这个是他能听的?
“是我没有小老七帅,还是小咕咕更喜欢小老七喂的菜?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毛头小子有魅力?”
同僚终于没忍住:“或许,是因为血缘啊人伦啊也说不定。当然啊,我不是说大人你不帅……”
“血缘?”陈南山诧异地看看他,终于恍然大悟,“你是在说我没趁小咕咕小的时候培养好感情?”
呃,情关难过,不提也罢,同僚而已,还是别操乱七八糟的心。
机智的同僚提醒道:“大人,制香铺子名义上的东家出来了。”
终于出来了。
他们蹲守了这家与四海商行的香料合作最多的制香铺子已经不短的时间了。
于家出了事,损失最大的就是这家制香铺子了,他进价最便宜的原料供应商和采购价最高的买家都出了事,按理说这两天早该按捺不住了才对。
可这铺子明面上的东家金娘子居然一点都不着急,直到现在才出门,慢悠悠的坐了软轿,被人抬着往街上去了。
咚咚锵……咚咚锵……
街上锣鼓喧天,哭闹齐鸣。
一小帮女眷带着家丁、工人模样的人群正在往内城进。她们一边哭喊着“冤枉”一边沿街往人群里撒铜板。
“我于家的银钱惹了祸啊……我于家的银子招来了豺狼了……”
“冤枉啊,提刑司冤枉人啊……”
“我于家铺路修桥,天寒送衣天灾送粮,朝廷赈灾,我于家出钱又出人,如今却把我于家当猪来杀……”
一路上跟着看热闹、捡铜板的民众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庞大了。
那顶软轿在队伍后面跟了一阵,有人撩开轿帘在向外打量,而后在人群后悄悄的离去,拐向了府门紧闭的朱府大宅。
软轿在朱府门外停下,有下人去了门房,但很快又被打发了。
下人挨着轿帘和轿子里的人说了些话,轿子里露出一双保养得宜的手,递出来一个竹刻的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