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霜娘亲死活不肯,哭泣哀求时无意中说:“都怪我,阿霜提醒了好多次我都不信她,都怪我……”
她又去求自己现在的相公:“相公,阿霜姐妹对你一向孝顺有加,你的鞋袜都是阿霜姐妹亲手做的,你做事回来,阿霜姐妹一定不会让你饿着,求你……求你救救她们……”
许是因为享受到了家庭的温暖,这个曾经的鳏夫难得的跟族里起了冲突。
而族里还有些半大的小子唆使父母来为阿霜求情。
但阿霜到底还是被抓了回来。
周老夫人说:“非我族人,其心必异,短短两年,竟然能怂恿族人袒护于她。为免夜长梦多,还是早日解决为好。”
“为免以后有人再学样,所有人一人一拳,将她打死,这样人人都有罪,谁都开脱不了。”
那天夜里,族里的老祠堂火把通明,阿霜被堵了嘴,被平日里她恭恭敬敬喊爷奶族伯兄长的人,一人一拳,打死在她娘亲面前,又被沉进了梅花湖底。
阿霜娘彻底疯了。
但即使她疯了,刻骨的仇恨让她依然牢牢地记住了周老夫人的脸……
……
“大人,族长说不是他们拍来的,你信么?”小七妹问,“能识字,会女红,这可不是平常人家里的女儿。”
“还有,才六岁的女孩,她从哪里知道拍花子被抓住是要五马分尸的,她来族里的时候才四岁,族里肯定不会讨论这个,那就是她的娘亲和姐姐教的。”
“她的娘亲和姐姐既然有这个见识,为何当初被族人赶出自己家时,不向当地官府求助。”
陈南山一拍折扇:“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宋刑统》老法规定,凡女子奁产皆为私产,并同夫为主。夫死,则同族任何人不得争产。”
“如果只是丈夫病死,何至于母女三人流落在外无依无靠呢。”小七妹说,“要么老族长撒谎了,要么阿霜娘撒谎了。”
案台上,母女俩的头像一样美丽而神秘,没有人知道她们来自哪里,真名叫什么,又因何而落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