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胡子想喊喊不出,喉咙里一口老痰差点要憋死自己。
人头嘴巴不动,却有声音传出:“我找不到我的屁股,还有我的腿,你知道要去哪里找吗?”
手指稍稍松开,老鼠胡子颤抖着问:“你你你……是谁?”
“你看我是谁?”那颗头放得低了一点,几乎就贴在周全的胸膛。
“我哪知道你是谁,你去问问别人吧,”周全道,“县太爷就住在后院……”
“元丰六年荷月,我死在这里,死了好多人,那些人都只有上半截身体了,血流了一地,我的屁股和腿不见了,只有头在那里动,我好疼啊,我是活活疼死的……”
那半个身体蠕动着,冰凉又柔软的触感让周全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是姓田的?”他的嘴皮子都抖了,“那个月腰斩了好多姓田的。”
“田?”那半个人歪着头,嘴巴纹丝不动,声音又冷又疑惑,“好熟悉的姓,那我叫田什么,我的屁股和腿在哪里?”
“田……田……”周全怕得说不全。
那只冰冷的手沿着他的下巴往下,停在他的喉咙那不动了。
老鼠胡子偷偷瞟了对面一眼,这么大的动静,舍友动都没动,妈呀,闹鬼了。
他不说话,那只手就开始越收越紧,那个声音也越来越森冷:“我好痛啊,我找不到我了……”
“你真名叫田大力,”老鼠胡子赶紧说,“是田犇的替死鬼。”
那只手顿时停住了。
“你要找,就去找田犇,有人花钱买他活,所以上届的县太爷从他族里多抓了一个没犯事的……”
“你要么去找上届的县太爷,要么去找田犇,反正别找我……”
那只手缓缓的从他的脖子上退下,声音又冷又细地问:“田犇在哪里?当时的县太爷在哪里?”
“县太爷升官了,好像是回京都了,田犇不知道,我再没见过了……”
“县太爷叫什么名字?”
“张孝全,他田氏一案办得好,第二年就升官了。狗日的,他升官了也不提拔我……”
“所以,田犇根本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