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臭烘烘的人叫了无数次水,后厨光烧水都供应不上了。
但客栈老板不敢多话,第一是人家银两给得足,第二是,这一行人一看就不同凡响。
有天人之姿的,有非富即贵的,有身手绝佳的,也有……很能吃的。
其他的人都很忙,忙着轮流守卫和洗澡,只有两个小道士洗了两遍,就迫不及待的叫了一桌子吃食,烧鸡、醋鱼、龙井虾仁叫了个遍。
陈南山从楼上下来时,一眼就在大厅看到了这一大一小两个道士。
一个在啃烧鸡啃得满嘴流油,一个在啃黄瓜啃得不甘不愿。
“好吃吗?”他问。
他的肚肠里还在翻腾,醋鱼那些泡在汤里的碎肉,像是从尸体里爬出来的蛆:酱过的烧鸡,像尸体上半流动的腐肉……
好想yue……
但两个小道士好像没有影响,两人忙着吃,没有空余的嘴巴回话,只不约而同地点头。
陈南山饶有兴致的观察两人,刘大武的缺陷显而易见,于是他问:“小老七,你师兄从小就是这样?”
小七妹咽了嘴巴里的黄瓜才回答道:“师兄九岁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伤了脑子,所以一直只有九岁。”
“不对,”刘大武含着食物嘟囔,“鹅十八岁,鹅脑子九岁。”
陈南山正要打趣,守在客栈外的护卫进来了。
“叶大人来了,说是据城门口传回来的消息,有人凭泥头,认出了班头的身份。”
陈南山一拍折扇:“小老七,这下你立功了,说,想要什么赏赐?”
楼梯上脚步纷沓而至,不疾不徐,客栈里随之一静。
小七妹抬头,只见那个叫林武的护卫跟着那个神仙往下走。
神仙又换了衣服,紫色的直?对襟长衫,袖口滚着黑色鸟兽纹绣,行走时腰间挂着的香囊轻微摆动。
米小七想,这样天上的人,是不是才有底气说那句——一村贱民,为贵人而死,是尔等的福气。
她要找的那个贵人,有没有他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