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长大都得离开爹的,孝顺孩子没出息!
直到马队在长街上隐入人群,都快看不见了,韩问天还在宫门口仰头追望着。
身侧的谋士梁樟见状,握拳到唇边笑了笑。
他这位脾气别扭的同窗啊。
心倒是没嘴那么硬?
梁樟说:“王爷,回宫吧。”
世子都走远了。
“....混账,这个混账!”韩问天气的双手背后,宽大长袖撞在一块儿。
他背着手转身便往宫里回,脚步气冲冲的。
“说走就走,也不知道恋家回头看一眼老子,老子真是造孽,养出这种不孝子!”
“不是您偏要将枭儿送走的?送走了又舍不得。”梁樟摇摇头。
“本王没有舍不得!!”
“是是。”
“......”
韩王的仪仗在宫门口消失,与此同时。
长街上,一身红袍的少年还是忍不住回身望了望,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宫门。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失望,又或是已经习惯了。
韩枭望着那片他生活了十几年的高楼宫殿,黯然收回目光,抿紧唇瓣。
离家了。
也算是半自由了?
明明宫里没有人能再让他牵挂。
可怎么还觉得心里闷闷的,有股说不上来的劲儿。
少年只见前路长。
山高路远,不许念爹娘。
*
回南水岸的路上,不必疾驰。
约莫等明日上午就能到北大营,夜里还能在驿站歇一晚,不着急赶路。
此刻马队刚出青源城,顺着林中官道往北去。
早春的露水潮气还在林中弥漫,路途两旁有不知名野花还挺坚韧,已经熬过最后一场寒流,这两日便要开始结苞了。
长辈们的马匹都在前面,两个少年骑着马跟在最后。
他俩后面是白檀。
白檀后面有十几个韩王派出来护驾的骑兵。
数百只马蹄踏在土路上,掺杂着马镫与盔甲碰撞的杂音。
周围并不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