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身体之疾,老夫拼尽一身医术也要保世子安稳。可您这不是伤身,您是在损他的心脉啊,任谁再如何使劲儿,也是枉然.....”
“什么。”韩问天愣住。
张华撩起衣摆,摇晃着身子骨儿跪地请辞。
“老朽年岁大了,恐不中用,不能再为王爷与世子效力,待我给世子开几张医治耳道的药方,便要辞官回乡了。”
与其等保不住世子那天连累全家。
张华也无奈,只能提前一年告老还乡。
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韩问天怎会看不出医师的心思。
可令他震惊的是——
竟有如此严重?
能将老医师吓得请辞。
韩枭的心症到底危险到何等地步?
“不!”韩问天仓促起身,如薅着救命稻草般搀扶起老医师。
“你不能走,你得留下,枭儿自小就是你照料,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你不许走.....”
“王爷不必挽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能瞬间便到如此地步,可见世子心底郁结多年,才有这一朝爆发。”
张华转头看看屋里,兴许是老糊涂了嘟囔着。
“....命数由天定,老朽当年抱着襁褓里的他,也不知救的是对是错.....”
“——大胆!”韩问天猛地推开老医师,“你怎敢诅咒本王的孩子,什么叫命数天定!”
岂非是说韩枭生来短命。
他们强留性命到如今,还是要死?
韩问天又急又气的暴怒道:“本王的孩子有上天庇佑,长命百岁!”
“啊!”
一把年纪的张华被推的翻倒在地,哀嚎顿时响起。
“......”
外面的吵闹传进内室里。
“那张医师糊涂了瞎说,世子您长命百岁。”
白檀单膝跪在床榻边,眼眶闪动泪花。
他掀起被子从躺着的人脚边摸进去,想探探被子里的温度。
很快瞪大眼睛:“啊.....”
明明一个大活人就躺在被窝里,床榻底下还烧着地龙。
可他家世子膝盖以下都是冰凉的,手脚跟冰疙瘩似的,没有一点热气。
白檀匆忙起身:“属下再去拿几个汤婆子,给您暖一暖。”
“不要。”躺着的人说。
浅蓝色床幔,看在韩枭还眩晕着瞳孔里,朦胧又清晰,清晰后又逐渐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