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言幽幽然站了起来,脸上是温和无比的笑意,因着终究是孩童的样貌,此时他的笑,竟是透着一股无暇与天真。
他的膝盖,早已有丝丝鲜艳,渗出那薄薄的布料。
跪了许久,徒然的一站起身,让他瘦弱的身躯微微晃了晃。
他踉跄着走了两步,膝盖处又疼又酸软,小腿亦是麻了。
但他还是面色冷静的迈着腿,很快便来到了大门之前。
沈年年有些讶异。
他这是……打算自己离开?
果不其然,便叫小陆温言毫不犹豫的将门闩挪开,随着木门开启的瞬间,他亦是朝着外头一瘸一拐的走去。
初春的傍晚,亦是天黑的极快。
他的身影,很快隐匿于黑暗之中。
沈年年望着那小小的,几乎模糊的身影,不知他要去哪里。
直到耳畔的水声渐渐传来,她才恍然。
竟是白日的那个河畔!
黑暗之中,小陆温言的视力似乎格外的好。
他只是片刻,便来到了狸花猫的尸骸旁边。
与离开时不同,此时的狸花猫,浑身似乎都僵硬了。
沈年年不懂,陆温言这是打算做什么。她以为,孩童大都天性纯良,所以,此时的陆温言,也应该只是想祭拜一番,亦或者安葬了狸花猫。
但下一刻,她突然被小陆温言的举动吓了一跳。
只见小陆温言弯腰俯身,毫不介怀的将狸花猫的尸骸半抱在怀中,紧接着,他摸索着拿起了地上的,那被女子拍落的匕首。
匕首泛着森冷的寒光,在黑暗之中,格外可怖。
小陆温言突然轻笑起来。
他少见的出声,说了一句话。
“不要离开我。”
他稚嫩的声音,如魔音穿耳。
随即,他手中的匕首沿着白日的刀口,一寸寸往下。
“会腐坏的。”他又喃喃出声,自言自语,不断重复着:“原来这就是极乐啊。”
“不要腐坏。”
“你要一直陪着我。”
“我甚是欢喜你。”
“所以,让我来给予你极乐吧。”
沈年年别过脸,她以为,她会害怕。
她以为,她会忍不住觉得,陆温言小小年纪就变态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