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因为疼痛而欢喜?”
陆温言喃喃念了一句,眸中浮现深思之色。
曾经有人告诉他,疼痛是极致的享受。
那么沈年年因享受而喜极而泣,又为何不对呢?
他从未落过泪,所以不知道,究竟落泪之人,是何心境。
但他见过无数人在他面前落泪。
祈求的、痛苦、挣扎的,可没有一个人,如沈年年这般,眼中噙着泪,眸底的情绪却坚毅的让人他看不懂。
他以为,那是欢喜。
可沈年年告诉他,不是。
他沉默了半晌,忽而便笑着开口:“沈姑娘若是不快,我们可以去找些趣事儿做。”
沈年年知道,陆温言指的有趣的事儿,是去厮杀。
但她此时真的没有力气了。
“疼痛的不快,不是找趣事儿可以解决的。”她耐着性子告诉他:“我只想静静坐下来,好好疗伤,减轻痛楚。”
似乎唯恐他听不懂,她指了指满地狼藉的一隅稍显干净地域,继续说道:“我就坐在这儿,疗伤便可。”
“如此吗?”陆温言歪着头,似乎有些讶异:“看来沈姑娘和我极为不同。”
沈年年嘴角抽了抽,不是她和他不同。
是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和他不同。
但许是陆温言基本上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沈年年如今竟是少了许多对他的畏惧。
“无妨。”汗水打湿了她的发,她急于疗伤,只好糊弄道:“今后这些,我都会教你。”
这话,实在是极其敷衍的想结束这无意义而又磨人的话题。
但陆温言却好像放在了心上。
他想了想,朝着她笑起来。
“好。”
沈年年没有去管陆温言的思绪。只兀自脚下如生风,走到一旁干净的地方坐下。
妖兽被斩杀的气息极为浓郁,血腥气蔓延开来,随着暗夜的风钻入她的鼻尖。
和妖兽的血混合着的,还有她自己的血。
沈年年极为不喜的皱了皱眉,但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打扫‘战场’。
她闭上眼,识海中出现蛟龙泪,她辅以蛟龙泪去吸纳四周的木灵。
好在原主本就是治愈系,不过片刻,她周身便萦绕着淡绿色的光。
那光星星点点落在她的伤口上,狰狞而血肉翻起的肩头,尚且四溢的血渐渐停止溢出。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她终于感觉到肩头疼到她几乎昏厥的感触,一点点的在消弭。
直至最后,一股麻麻的,沁凉的知觉传来,她才长吁一口气。
吐出浊气,她还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