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阿鲁心里对阿密尔也产生了怀疑,阿密尔从小就带有异香,长相又阴柔,外貌更像他们的阿帕苏青禾。
拔悉密也是因为他像自己的爱妃,对他格外疼爱。但也正因为与苏青禾惊人相似的外貌和拔悉密特殊的疼爱,让本就嫉妒他们的西密瓦母子对他们更加憎恨。
以至于后来他们母子用计与蒙古串通,逼拔悉密送阿密尔去蒙古都城当质子。
拔悉密本来不肯,但迫于蒙古的压力,他不得不屈服,只能送阿密尔去了哈拉和林做质子。
在哈拉和林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阿密尔受尽蒙古人的折磨与侮辱,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阿鲁想到这些,就更对阿密尔心生愧疚之情,阿密尔就是被西密瓦母子逼着送走的,所以,阿鲁觉得阿密尔是不可能会和自己的敌人同流合污的。
由于对阿密尔的无限愧疚,阿鲁更是对阿密尔照顾有加,除了空闲时和公孙绿萼一起,其余时间都是陪着阿密尔。
公孙绿萼虽不介意这些,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她又说不出来哪里怪异。
公孙绿萼心中藏着事,在和靳远学幻术的时候就显得心不在焉的。
靳远见公孙绿萼已经失手错了三次了,心中起疑,便停下教学,拉她坐下谈心。
“绿萼,你这两天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公孙绿萼有些心虚的摇头,“师父,我没什么心事。”
靳远可不信,他继续问道:“怎么可能没有心事?你今天都错了三次了!今天的幻术并不复杂,以你的资质应该不至于错这么多次。如果不是心里有事,怎么可能会一直出错?”
公孙绿萼见自己瞒不过靳远,便坦诚道:“唉,师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这几天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
靳远讶异道:“哦?竟有这种怪事?你向来是个心思细腻之人,怎么会有此烦忧?你若有何难处,不妨向为师说道说道,也许为师可以帮帮你。”
公孙绿萼脸上露出忧愁之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说无妨!若是你一直心里藏着事,那就没法再学幻术了!为师之前就说过,学习幻术要静心,不能三心二意,若有偏差,那幻术就会出错。”
“师父,这些我都知道,您的教诲我都记着呢!”
“那好,你就将烦恼都说出来,为师替你想办法解决,我可不想天天看你出错,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教你。学习任何一门技艺都是需要专心致志的,你知道吗?”
公孙绿萼同意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那就和为师说说,到底是因为何事烦忧?”
公孙绿萼长叹一声,“师父,也许是我想的太多吧。阿鲁的王弟从蒙古回来后,阿鲁就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他,我知道是因为阿密尔患病,阿鲁才这么尽心尽力的。可我总感觉阿密尔和阿鲁之间有些不同寻常。”
靳远闻言双眸一愣,惊奇出声,“他们是亲兄弟吗?”
“是啊。”
“既是亲兄弟,亲密一些也是正常的吧,你怎会有此顾虑?”
“起先我也是这么认为,没将这些当一回事。可是我有次看到阿密尔靠在阿鲁怀里哭泣的时候,我心里就说不出的堵得慌。师父,你说我是不是多心了?我怎么会将他们兄弟想成那样呢?”
靳远摸着自己下巴处的胡须,脑中思索着公孙绿萼的话,然后缓缓说道:“嗯……你难道是嫉妒他们兄弟二人感情好?绿萼,你不像是会这么善妒的人啊!”
公孙绿萼也是纠结异常,秀眉微蹙,“是啊,我一向不喜欢这些斗心勾角的事情。可是,我看阿密尔靠在阿鲁怀里,露出那种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有他看我的那奇怪的眼神,我觉得阿密尔好像……”
公孙绿萼说到最后声音变得越来越弱,不敢再说下去,她不想自己变成那种有心机的女人。
“你是怀疑他对自己的亲哥哥有超乎常人的情感是吗?”
“嗯。”
“这也不无可能!”
公孙绿萼震惊道:“可这怎么可能?他们是亲兄弟,而且还都是男的!”
靳远沉思片刻,意味深长的对她说道:“绿萼,你从小生活在与世隔绝的绝情谷,对这世间之事不甚了解,更别说是王宫里的勾心斗角了。皇室中人最善阴谋算计,那个阿密尔虽是阿鲁的亲弟弟,但他们都是王室中人,你切不可掉以轻心!”
“师父,我以前也读过一些史书和王宫密传什么的,知道宫中确实是纷繁复杂勾心斗角。可是阿鲁他对我是一心一意的,他也说过要和我一起隐居绝情谷,我不该这样怀疑他的。”
靳远却是摇头笑道:“呵呵呵,你是没见过皇宫中的险恶,父子、夫妻、乃至亲手足之间,都有可能发生权利争斗,还有那畸形的爱恋,你更是没有见识过。这也不能怪你,是你涉世未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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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绿萼听他话中之意,似是他曾经在皇宫中待过一样,她不禁诧异道:“师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以前在皇宫待过吗?您怎么会对皇室中的事情这么清楚?”
靳远闻言脸色一变,立即收起笑容,将话题转移。
“哦,我也是道听途说听来的,以前我走南闯北的,听别人说的多了,也就了解了一些皇宫秘事。”
公孙绿萼没什么心眼的傻傻回道:“哦,原来是这样。”
“绿萼,有些人的心态和我们正常人不同,尤其是那些曾经经历过非人的痛苦的人,他们的内心极易扭曲变形,变得阴暗恐怖。像阿密尔这种曾经受尽蒙古人欺凌的人,内心有可能已经变得和我们常人不同了,你得小心才是!”
公孙绿萼有些不敢相信,“师父,不会吧,他和阿鲁是亲兄弟,以后我和阿鲁成亲后,我和他也算是一家人了,他怎么会对我们不利?”
“这可难说!总之,你对此人还是多留个心眼为妙!”
公孙绿萼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裘千尺,裘千尺曾经也是因为被自己的丈夫公孙止挑断手筋脚筋,被困在暗无天日的谷底,导致心理扭曲变形,从而不相信世上的任何人。
想到这些,公孙绿萼又联想到曾经受尽蒙古人折辱的阿密尔,心中对他也产生了怀疑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