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沁雪托腮,做沉思状,“劳烦先生你将鄞七年到最后一箱封存的账目看看。”
“我想要算一算这些年来二叔他们到底弄走了我家多少财产。”
之前,颜沁雪也想找账房算一下。
但一来这账乱七八糟,整理和核算比较复杂,一般人未必能算明白。
这第二,她担心外泄。
方止棋盯着七八口巨大的箱子,心头惴栗。
“您的意思,这些年来侯府的家用都来自于夫人和侯爷当年的进项?”
这一点,毋庸置疑。
父母亲因故去世后,家里留下了包括牙行、米行以及商铺庄园十二家,正因为这些行当生生不息,才有了今日侯府的安富尊荣。
当年母亲做买卖,含辛茹苦,哪一天不是披星戴月起早贪黑。
后来母亲莫名死在了绿杨村的庄园内,二叔他们草草了事,压根没追查。
这才是让颜沁雪气急攻心的。
这些年他们吃穿用度要么是用母亲的妆奁,要么就是父亲留下产业的营收。
但二叔呢?却一点不待见自己,赵氏就更过分了,时时刻刻希冀她能离开侯府。
至于颜语画又是那样嘴脸,一想到这里,她心头就难受。
方止棋已凑近第一口木箱子,他吹口气,眼神复杂,“却不知姑娘需要在下多久核算完毕?”
“莫要出问题,我不逼你,我要结余和存根,每一笔流水都必清晰明白,时间给你半个月可足够?”
方止棋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急忙点头。
“这几日我则闭门不出,也不回家了。”
“还是要回家,三日你回去一次,父母在不远游,更何况你就在朱雀街做事,难免家里人担心,你出门,老夫人真正是扁担挑油——心悬两头。”
闻言,方止棋纳头便拜。
“姑娘,多谢您为家母请医生看病,我日后定会好好报答你。”
“我不要你报答我,”颜沁雪的眼睛深邃极了,“明年科举,你夺魁,那时你独占鳌头,不要说我了,连你母亲也喜上眉梢,莫要让她跟着你吃一辈子的苦。”
方止棋起身,“男儿汉自然不能让人瞧不起,你放心好了,明年这时候,我必然进士及第。”
“好,你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