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城门前、青石道上,穿着甲胄的士兵穿梭其间,有清理尸体的,有用肩与抬无法战斗的伤兵的,有修理防事的。
几个军医带着小徒弟,在两旁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给哀哀叫唤的伤兵包扎上药。
李宴齐拄着挂满血珠的长刀,大马金刀的坐在地上,粗喘着看向承城门外的方向。
“大人。”一道低柔的女声传来。
他抬眼。
女子被冷厉的眼神所迫,后退了两步,随即脸一红,呐呐道:“大人,您受伤了,需要包扎。”
她见男人拧眉不耐,赶忙解释道:“我爹是王军医,他教我过来帮您处理伤口。”
李宴齐侧头看了一眼染血的臂膀,目光又转回城门外的青砖路上,漠然道:“不用,你自去给别人处理。”
“……是,大人。”女子捏着细布,抿唇黯然退下了。
恰此时,城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李宴齐眸中一亮,倏地站起身。
一行人马出现在众人眼前,个个穿着黑色精甲,手持精铁长刀,每个人只露出一双满含杀意的眼睛。
只除了为首的二人。
近到眼前,二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倒在地,齐声道:
“大人!胡睿麒幸不辱命!”
“大人!胡睿麟幸不辱命!”
李宴齐难得露出一个畅快的笑,伸手将二人扶起,道:“做得好,记你兄弟二人头功。”
二人顺着他的力道起身。
胡睿麟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笑道:“不敢,多亏了大人的计谋。”
李宴齐沉郁在胸腔的那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计谋是一方面,若没有死老头赠的这批精甲也难成。
他早预料到靠硬拼绝难取胜,从青州回来的第一日,便将云龙镇的三千铁甲军调过来,分别驻守在二十里外的西南方和东南方。
他绞杀茂州两万前锋部队,刘平定然暴怒马不停蹄前来攻城。
他算准了时间,只待他们来,就率领恨意满满的巡防营在前方血战,胡睿麒胡睿麟兄弟二人,分别带两队精锐从两侧突袭主帅。
别人不知道胡家兄弟,刘平和韩光又岂能不知?
毕竟,这可是他们一直苦苦寻觅的心腹大患。
夜色朦胧间,隔着杀父之仇,恨不得啖其血肉的敌人,率领数不清的黑甲卫士,杀气腾腾要取他们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