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登时被吓得噤了声。
何之元见林雁语面色寒如冰霜,不禁深觉受伤,哀戚道:“雁语妹妹,十几年情分,何至于此?”
“到现在这个地步非我所愿,但伯母污言秽语污蔑与我,世风日下,岂非欲置我于死地?刚刚伯母为何不跟我讲这么些年情分?”
何之元印象中的林雁语是轻言细语、温柔端庄的淑女典范,他才知道原来她的口齿这般伶俐。
“是家母出言无状,我代母亲给你和林伯父林伯母道歉,万望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宽宥一二。”
说罢,双膝跪地,一跪到底,复又叩了三个头,这个动作重复了三次。
何父何母急了,想去拉儿子起来,“之元你干什么?你起来!既然亲事作罢,我们走!我们回家!”
何之元不顾父母阻拦,以额碰地出声。
“林伯父林伯母,亲事原是合二姓之好,上示宗庙,下继后人的大事,且我与雁语妹妹的亲事,两年前两家父母便口头应承过,待我考上秀才便提亲,今日因我之故,平添波澜,家母舐犊情深言语过激,种种皆缘由在我。”
顿了顿话头,何之元言辞恳切道:“虽万死难抵消对雁语造成的伤害,但今日学生厚颜恳求老师……老师可应诺将雁语许给我。”
“老师。”说着,何之元目光恳切的望向林秀才,复叩首出声,头碰着冷硬地面,“学生……求您成全。”
林秀才面露动容之色,下首跪着的孩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君子端方,如松如竹,天资聪颖,难得的是足够刻苦,将雁语许给他,他原是一万个放心。
但现在闹到这个地步,再想如之前那般毫无芥蒂定是万万不能了,尤其是何父何母,之前何之元未中案首时,两家来往十分热络,何之元中案首之后,何父何母就再没登过林家的门。如此势利粗鄙……
林秀才长叹一口气,张口欲言之际,突然被林母扯了扯衣角,这才想起李宴齐还在,不由向他拱手道:“让李县尉见笑了,劳烦您跑这趟,后续审理结果还请告知,都道家丑不可外扬,今日便不留您了,改日定备薄酒几杯,万望赏脸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