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按动按键,快速跳过时间,过了好几个小时,孙谨那间房门都没有再打开过,苦涩、慌乱复杂的情绪覆盖了整个身体,如同被团团黑雾包裹着。
直到虞行玉看到了他自己的身影,停下画面,仔细辨认着再次开始播放。
身穿运动服,戴着鸭舌帽,从背影看不出男女,却有些纤瘦的人扶着他走进房间。
不安地不停捏着手指,虞行玉期盼着,希望这个人赶紧出来。
屏幕安静地像静止一般,除了时间在不停跳动,整整一层楼再也没有人出现,也没有人离开。
从身旁伸出了一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头顶也传来了Esme属于女性特有的低沉沙哑,“我们直接看看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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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再次出现人像时,Esme按下暂停,松开手指,“看来他待了很久,都已经,嗯,快到清晨了。”
Esme说的是“他”,虞行玉看着离开的人,戴着黑色口罩,看不出明显的女性特征。
深色的肤色,和短发,和他最后注意到的人,能够对上。
是个男人。
是个和孙谨有些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男人。
孙谨很高,虞行玉都需要仰着头看他,也很结实健壮,能够轻而易举地抱起身为成年男性的他,不可能那么矮小瘦弱。
“他好像没有带走什么,能告诉我们您遗失了什么物品吗?”Esme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向镜框之下,脸色非常难看的年轻男人。
耳朵听不清Esme说了什么,虞行玉一想到,他真的和一个陌生人共处一室了这么久。
酒后乱性的对象还是个男人。
他和一个男人上床了,虞行玉一想到这个事实,就恶心地止不住想吐,浑身像是爬满了粘腻蛆虫。
他能接受,想靠近的男人,只有孙谨一个。
“看起来也不像我们这里的人,我们这里的男人,可没有这么矮的,应该也是这次的客人,您看着眼熟吗?”
Esme得到的回答是巨大的推门声,看着跌跌撞撞冲出安保室,奔向盥洗间人,笑着挥挥手,没有跟过去,只是高声提醒着,“医生马上会来替您更换纱布。”
将能吐的全吐了干净,崩溃的虞行玉想安慰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夜情。
如果在意识清醒着的时候,虞行玉可能还不会这么难以接受,在他意识不清的时候,在他的房间,那个人,还对他做过什么?
大脑中所有的秩序被打乱,颤抖的身体也不受他控制。
宽敞干净的盥洗室不断响起呕吐声。
“你还没消气?”孙谨垮着脸,虞行翡这气性也太大了,怎么讨好都不行。
偏着头,闭着眼,这次虞行翡对孙谨的讨好诱哄行为,丝毫不为所动。
再次靠近,紧贴着的唇齿紧闭着,孙谨还真的从未被人这么拒绝过。
虞行翡以前再怎么钻牛角尖,也不会拒绝他的亲吻的。
“我已经答应了,再说了,我们作为当地人,尽地主之谊也很正常。”虞行翡今天就开口要赶人走,孙谨是真的很不好意思。
要是阿尔斯没那身伤,孙谨绝不会犹豫,也不会反悔。
可偏偏昨天的事,让孙谨生出了不忍心。
虞行翡还是稳定不了情绪,避免出口伤人,伤人伤己,只能保持着沉默。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沉默尴尬的气氛,孙谨赶紧拉过被子,将人盖得严实,掰着下巴,将嘴堵严实了,这才去门口。
看到来人不太正常的神情,打开大门让人进来。
孙谨的视线从还凌乱着的黑发,看向通红的眼眶,和苍白到不见一丝血色的脸孔,非常的担忧,“你怎么了?”
怎么虞行玉的情况比昨天状况更糟糕了?
哪怕是昨天,虞行玉也没有这么脆弱狼狈过。
说不出话,低着头的虞行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来找孙谨是为了什么。
来质问吗?
来质问孙谨?
质问着他的声音和味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幻想里。
还刚好被人利用了?
要让孙谨知道他和另一个男人发生关系?他以什么身份去做这些事情?
在孙谨眼里,他只不过是虞行翡的亲人,是他的朋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