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极其公正的人。

一条人命和无数条人命并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同样的生命,同等的人。

在她的眼里一条人命和几条,几十条,几百几千甚至是无数条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无论是不是感染者,无论那个人犯下了多么严重的罪行,无论那个人的关系和背景有多么雄厚,自己也不会因此做出任何有违公正的判决。

她更不会因为对方是自己的亲人从而犹豫。

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当真的要她做出选择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

更让她感到迷茫的是,她犹豫了。

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卡兹戴尔知名人物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当你开始犹豫的时候,那么这件事情的真相和目的就已经不重要了,你犹豫的东西已经给出了你最想要的答案,如果你选择了另一个答案的话那也只不过是你的良知和你接受的教育暂时战胜了它,但可是能战胜第一次,第二次呢?第三,第四次呢?良知和道德可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好用的,你迟早会选择遵从你内心真正的欲望。”

这句话她并没有听过,但是她也明白这个道理。

她本以为自己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可是她现在却是在犹豫。

“那我那个所谓的亲人的信息总有吧?”

陈晖洁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说出来这句话。

“怎么?你是希望我说你的那个亲人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还是说你希望那个家伙是什么会在大冬天把自己身穿薄衣的八九十岁老母亲赶出家门的酒鬼?”

“别想了,现实可不会给你这么多问答的机会,我已经对你很宽容了。你以为这是在你的龙门近卫局里做什么人口普查吗?”

“还是说你希望我这么说好让你在选择一整座城市的居民的时候能让你少一些负罪感?”

“很显然你的行为已经告诉了我你的选择。”

“看吧,你和我当年的选择并无分别,我当年要选择的一边是与我朝夕相处了不少年头的龙门,里面的很多人甚至在更久的时候我就认识了,里面还有无数的居民,可能有感染者,可能也有普通人,但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而另一边则是我的兄弟留下的子嗣。”

“这两边我哪一个不想要?我哪一个能说舍弃就舍弃?”

“这些事情.......为什么你以前从来都不跟我说?”

陈晖洁很惊讶,因为这些事情她在此之前完全都不知道。

“你太单纯了,这些东西就算告诉了你又有什么意义?你现在甚至连赤霄都不一定能够拔得出来。”

“谁跟你说的?”

陈将挂在腰间的赤霄轻易地拔出剑鞘。

“不错,我以为你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将它拔出来,看上去整合运动的确对你有不小的影响。”

“那当然,所以............”

还未等陈晖洁这句话说完,她就突然被人从背后一击敲晕,随后被人搀扶着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那个身穿的家伙黑蓑向魏彦吾示意了一下随后恭敬的站在一旁。

“呼.........你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当年掳走塔露拉的家伙可不是普通人。”

“那家伙可是科西切啊,这次回来的真的是塔露拉吗?”

而且为什么塔露拉一回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带领着整合运动的这帮暴徒进攻自己从小生活的城市?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把她带下去,在这次事件结束之前,别让她出来。”

“是。”

那名黑蓑立马将陈晖洁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将其搀扶着走出了房间。

“对了。”

“把赤霄留下。”

魏彦吾突然回头让黑蓑把赤霄留下。

“是。”

黑蓑并不会问其中的原由,魏彦吾要把赤霄留下,那就留下便是。他没必要也没有资格去过问。

魏彦吾轻轻的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看着房间内早已睡下的文月的睡颜,随后转身离开了房间并悄悄的关上了门。

他回到房间后拿起了放在椅子上的赤霄,随后将其收入剑鞘。

随后魏彦吾走到窗前,站在那里看着燃烧的龙门,滚滚浓烟和鲜血正弥漫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