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基础之上,他不介意通过自己的一点微小的努力,让今夜变得更加热闹。
李汝珪接了这道命令,什么话都没说,他就没打算再活着回到宝鸡城,只是开口道:“将军,给属下弄碗酒喝喝。”
罗汝才哈哈大笑,命人取酒过来,还给李汝珪的部下准备了餐饭。
李汝珪拣选三百部下披挂上马,又给罗汝才、罗戴恩分别磕了仨响头,裹了马蹄子悄无声息地带兵从西门出城。
他出城后依照罗汝才的命令,先往北兜了个圈子,随后跑出百十步点起火把,解下马蹄包裹,一路明火执仗大呼小叫地朝西奔去。
“别挡道,西边怎么回事,营地怎么被烧了?”
卜应第散布在城外的夜哨也因为西北营地被焚正慌张呢,突然遇到这股骑兵,夜里本身就难以分辨服色,何况东边的昌平军、云南兵本身就跟他们服色不同,一时间都以为是东边来的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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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都没敢拦路,甚至还有人想加入队伍,作为先导引路。
李汝珪只敢要一个引路的,更多的人都被他三言两语打发走,只说后面还有左军要过来支援。
实际上他知道,自己麾下既有汉兵也有藏兵,藏兵不说话还好,汉兵一水的陕北口音,路上说话越多越容易露馅。
好在元帅军也是正规军,他说自己是昌平兵把总,那宁夏夜哨便不敢跟他搭话,一路只顾在前引路,倒是给他省去不少麻烦。
一路上最先经过的是卜应第的营地,李汝珪本想奔杀过去,但看卜营防守松懈,便让塘兵将他引往曹文诏处,心想着多走多看,若曹营也是如此守备,他今夜就能斩个总兵官。
万万没想到,过了卜应第的营地,路上突然就严防死守起来了。
三百马兵被曹文诏麾下的巡夜兵阻住,不准他们再向前去,随后巡夜队将曹鼎蛟唤来,对其进行问话。
曹鼎蛟率数骑闻讯而来,今天夜里他忙得厉害,巡逻三营,不少士兵都被北边营寨被焚吓得心神不定。
他倒是没把李汝珪当回事,一来西路出事,左良玉派兵前来询问很正常;二来则是这都到中军了,还是哨骑引过来的。
潜意识里他就没往叛军那个方向琢磨,觉得口令、番号之类的事肯定之前就已经对过了。
曹鼎蛟不带防备之心,过来抱拳见礼,随口问道:“我是游击曹鼎蛟,这位是昌平军的李兄?贼子在北边焚了营地四座,余下再无动作,劳累友军前来,还请回报左帅,让他小心今夜北边敌军,我家大帅担心是声东击西之计。”
李汝珪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不自觉地吞下口水,好在曹鼎蛟看上去没当回事,只是稍加询问,便连忙答道:“是,卑职这就回去禀报将军。”
“将军?”
曹鼎蛟听到这个称呼一愣,随口问道:“不知李兄隶属哪位将军麾下?”
李汝珪心说坏了,左良玉的兵应该称其为帅,将军的称呼明显不对,当下低头眼神飘忽,余光扫视着曹鼎蛟身旁的随从,心中思量暴起袭击的得手概率,口中兀自答道:“回将军,卑职是罗将军部下把总。”
其实这时候李汝珪已经打算动手了,手都摸向腰间,只是看曹鼎蛟生得健壮,身边又有数骑健卒,担心突然袭击不能得手,这才心有犹豫。
万万没想到,曹鼎蛟竟一脸了然:“喔,罗将军素有河南健将之称,怪不得李兄有延安口音。”
李汝珪说的罗将军,是元帅府的罗汝才。
而曹鼎蛟听在耳朵里的罗将军,是明廷的援剿军游击将军罗岱。
罗岱是延安府人,只是一直在河南剿贼,如今隶属于左良玉的援剿军中,有健将之名。
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对上了。
李汝珪见状,连忙道:“那卑职这便回去禀报,叛军既是声东击西,今夜还请将军小心。”
曹鼎蛟点头称是,便同李汝珪告辞。
李汝珪拨马回走,便无声地给左右做出手势示意,一时间左右十余骑精神紧绷,有的将弓箭握在手中,有的则抬手摸向腰间,纷纷做好战斗准备。
曹鼎蛟也转过头,策马走了几步,突然心中生出疑惑,奇怪了……左良玉怎么会派罗岱麾下一名把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