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外,业已人头攒动,百姓翘首观望,一瞧见牛车出来,许多女子兴奋地尖叫挥袖:“原安,原安!”
鲜花、瓜果雨点般扔向牛车,这是原安出行时的常态。一旦他到了外面,便会被大量平民百姓夹道围观,女子大约占了九成,其中还有不少老妪、大婶,个个热情似火。
谢玄和周处交换了一个促狭的眼色,谢玄的手指悄然掐动,术诀催发,一缕微风倏而扬起,支狩真的头巾“恰好”被风吹落,长发散乱垂下。
诸多女子的目光聚焦在原安身上,不由齐齐一愣。今日的原安不仅衣着陈旧发皱,还有点蓬头垢面,额头上沾了巴掌大的尘灰,却是先前谢玄借机抹上去的。
谢玄和周处一边强行憋笑,一边神气地左顾右盼。这下子小安子的形象毁了,偶尔也要当一片绿叶,衬托貌美如花的哥哥们罢。
人群沉默了数息,旋即爆发出更狂热的尖叫:“粗服乱头,不掩国色,这是真名士自风流啊!”
“不拘外物,洒脱不羁,把皱皱巴巴的破麻布穿出了高级感,不愧为我大晋第一美少年!”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古人诚不我欺也!”
“另两个妆画得像鬼一样的家伙,一直在搔首弄姿,是要东施效颦吗?”
谢玄和周处立在牛车上,瞠目结舌,匆匆抢过侍者的鞭子狂抽牛车,恨不得赶紧冲出人群。等到牛车驶至秦淮河畔,车上已堆满花果、香囊和各色钗饰。
“两位仁兄不必介怀。都有过好些回了,大嘴和小处子你们俩个还不能习惯么?”支狩真走下牛车,微微一笑。
小处子……周处眼角跳动,一张粉白的脸蛋更白了。“玄哥儿,今天你神神秘秘地带我们来这边,难道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么?天色这么早,那些画舫、河房的烟花之所还没开呢。”他连忙转移话题,暗下决心,小处子这个称呼绝对不能外传出去。
谢玄随手抓起牛车上的水蜜桃咬了一大口,目光一转,落到停靠河畔的一艘庞大画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