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杀光了马匪,就不会偷偷『摸』『摸』地过来。上面一定还有马匪,你是溜进来的。你不可能带着马贼的藏宝从上面出去,你需要一条秘道,我可以带路,只要你放过我。”小马匪直视支狩真,侃侃而谈,“如果你和马匪有仇,那我也一样。我一年前被马匪抓来,不得不为他们养马,受尽了屈辱,恨不得杀光他们!”
支狩真略一沉『吟』,问道:“秘道通往哪里?”
小马匪爽快答道:“从这里沿着河走,要穿过一些暗洞,出口在宰羊集外围的一个湖底下。”
“既然你痛恨马贼,为何不寻机从秘道逃离?”支狩真的手往前一送,断剑抵住对方脖子。
小马匪瞧也不瞧剑刃,脸上毫无惧『色』:“我不会武,逃出去也会被马贼追上。何况我吃了这么多苦,哪能拍拍屁股就走?好歹也得等一个机会。”
支狩真蹙眉道:“什么机会?”
“像现在这样,”小马匪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虎牙,“狠狠干一票的机会!”
支狩真重新审视了一下对方,小马匪头发『乱』蓬蓬的,面容棱角分明,鼻梁高隆,眼窝深陷,瞳孔呈现出山脉般的深青『色』。他个头不高,但还算精悍,小麦『色』的手臂、小腿上布满伤疤和淤青。
“你是燕人?”支狩真以往听行脚商人谈及,大燕王朝北部的游牧一族大多高鼻深目,肤『色』棕褐。他们擅长驯马,嗜好烈酒,追逐水草而居。
小马匪沉默了一下,没有答话。
支狩真收回断剑,缓缓地道:“我要干掉上面所有的马匪,但不想被他们围攻,你有办法么?”
小马匪眼神一亮:“跟我来!”他奔出几步,又折回来,走到络腮胡马匪的尸体旁,抓起一块石头,猛地砸下去。“砰——砰——砰!——”沉闷的撞击声仿佛一头猛兽低吼,马匪面目稀烂,浆血迸溅,脑壳子凹陷变形。小马匪一把挖出马匪的眼珠子,丢进嘴里,咬得吱吱作响:“这下痛快了,走吧!”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水,笑了笑,向对面密集的沟洞跑去。
“这里是马房,这里是马匪头子王大麻子住的地方,那一头是牢房……看,这边就是马匪藏钱的库房!”小马匪领着支狩真穿过数重窟洞,走到一扇挂锁的大铁门前,从头发里『摸』出一根纤细的铁丝,钻入锁眼,搅动了几下。“咔嚓”一声,锁闩弹开,小马匪推开门,乖巧地退让到边上。
支狩真瞥见里面几只黑沉沉的铁箱子,蓦地,魂魄中的八翅金蝉翅翼振动,躁动不宁,发出一声似渴望又似忌惮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