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笑是他从没想到陈泫喝醉酒后会是这副样子,叹气是担心后者现在的身体。
这桌子上除了酒就没见到别的东西,连一盘花生米都没有。三白宗真就穷成这样,下酒菜一盘都安排不起,两个人直接干喝了一晚上?就陈泫现在的身体,胃能受得了吗?
到底谁才是穷操心的命啊——
迟重林缓缓吐出口气。
安顿耍酒疯的齐怀善这件事比料想中要困难很多,等柳思远费了半天劲,终于把自己师父摁回床上躺好,返回三白殿后,却发现本该在那里的小师弟和六师叔已经不见了。
一个小孩和一个喝醉的人怎么也走不远,柳思远又跑回六师叔的房间想碰碰运气。刚急吼吼地推开门,他的动作就停住了。
房间内,床上躺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都睡得正熟。
陈泫侧躺着缩成一团,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肩膀随着呼吸缓缓起伏。迟重林则躺在另一侧床沿,半条胳膊搭在陈泫身上,睡颜安稳。
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中上下漂浮,房间内充满温暖干燥的味道。
柳思远无声笑了笑,及时拦住追来正欲讲话的宁云浅。
“让他们好好睡会儿吧。”他关门后笑道。
春去秋来,寒暑易节。
山门口的细竹蹿生出一节又一节,后院的柿树也熟了一树又一树的柿子。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年。
“六师叔,”门口传来几下敲门声,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起来吃饭了。”
“……嗯。”半晌,床上鼓起的被子内才传出一声闷闷的回音。
“要赶紧起来啊师叔,小师弟现在不在,可没人会把午饭给您送进屋里。”门外人笑了笑,“您要是来的迟了,可就只能吃剩饭了。”
说完这话,门外的人就离开了。
“……”床上的鼓包又沉寂一阵,好半天才挣扎着动了动,冒出一颗长发凌乱的头。
床上的人自然是陈泫。
他惯例赖了一会儿床,随后才慢吞吞地下床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