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鼓声仿佛天地间的惊雷,轰然作响,震得众人心悸神摇。王莽俯身护住身旁的小玲珑,遮掩起她幼嫩的双耳,内心泛起了久违的波澜。回想起那段独自一人闯入大堂擂鼓,召集族中长老的日子,那是家族被嫡母掌控,连一众长老亦不敢言声。此刻,尽管大鼓犹存,一切却早已人事皆非。
随着三记重鼓,李长老上前,宣告盛会的正式开启。各脉亲眷依循预先划定的座位依次就位,这是王莽精心布局的一部分。回归的家族外戚将选送数名精英弟子入府,共筑王家的辉煌未来,也是家族召集令背后的初衷之一。但他心底还藏着另一份夙愿:将孤苦无依的母亲安息之地,由荒野迁移至家族祖茔,尽一份未能尽孝之心。
"庶子少爷有何高见?凭何指手画脚?"正当李叔将阐明选拔规则之际,一阵刺耳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一位青袍壮汉从人潮中奋力挤至台前,体格魁梧,力大无穷,显然是命宫境修炼至顶峰的高手。
李老管家眉宇微蹙,拦挡在他面前。壮汉直呼王莽“庶子少爷”,意图显而易见:挑衅无疑。“你来自哪脉?”李老管家询问。然而,壮汉不仅生猛过人,甚至挥臂将李老管家轻松逼退,昂首阔步踏上讲坛。
小玲珑面露惧意。王莽轻轻抚慰一番,而后抬头望向那位蛮横壮汉,语气平淡:“没错,我确是庶子少爷,也正凭此身份发号施令。你若有不满,直说无妨。”
“你……”壮汉一时语噎。原以为对方会摆出家主高姿态,乃至准备好了反击之辞。可王莽态度平和,坦然认领了自己的“庶子”地位,完全超出他的预想。
“既然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那么好办。”壮汉目中闪过狡黠之色,“族规分明:无嫡血统,不得参与重大决策。既庶子少爷能主家事,那外戚是否有权共商大局?老奴才又怎能掌持会议,这不是引为笑柄么?”
“不错!老管家虽功劳卓着,却非王姓子弟,最多不过客座长老。”壮汉发言落地后,立刻有其他人附和。
面对此情此景,王莽波澜不惊,仅掸去了衣袂上微不足道的尘埃,根本不正眼看两人一眼。“上次教训仍历历在目,今日再遇相似情况,也在预料之中。”自上次三位外戚族长的冒犯之后,王莽已有充分准备,故此泰然自若。
李老管家适时介入,恳切劝解:“家族逢危之际,二位应团结一致,谋家族复兴,切莫为人所用。”然李老管家的理智之声,未被人重视,反而招致了更加猖獗的挑战。“贱犬,谁允许你在此插嘴?按族规,应受掌掴。”二人愈发肆无忌惮。
啪!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骤然传来,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只见方才嚣张一时的大汉,捂着疼痛的脸颊,愕然望着王莽,不知所措。只一瞬之间,两人已被王莽雷霆手段教训。空旷的场地,数百双眼目睹此幕,一片静默笼罩全场。
王莽眼神凌冽,扫过面前二人。老管家身为外姓之人为王家倾力奉献,本就该享尊崇。纵然可以对其漠视,但出言侮辱,则绝无姑息之理。
“杂种小子,你竟敢……”砰!砰!
王莽再无手下留情,两拳疾出,犹如秋叶扫落叶。先前二人已被荣氏买通,屡教不改之下,唯有严惩。两记重拳看似轻飘,实则蕴含磅礴威力,直将二人击飞。
此时,一道华贵身影自人群中缓缓浮现。她着华丽锦袍,容颜冷艳,正是王氏嫡母亲驾。其身后紧跟着沈正英——那面容如刀削的长公子,以及数名亲族领袖,无不神情严峻。“王莽,尔竟敢残害同胞,夺吾弟命,你这弑兄逆贼,尚有何颜居家族高位?”沈正英言辞激愤,义正言辞之中透露着对王莽的鄙夷与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