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唯二没有松懈下心神的,除了太子,怕就是穆庭了。
他甚至忘了掩饰目光,直愣愣看向云渠,后者虽不知他意,但还是客气举杯,遥遥敬了他一杯,穆庭点了点头,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神色还算正常,心却无来由地直直沉了下去,还有股无所适从的茫然与惊慌。
他面上装得够正经,云渠也没想到短短一瞬间他心思能百转千回,在宴过一半后,见几个姑娘出去透气,她便也跟上了,身为主人家,总要面面俱到,不能失了礼才是——可不是因为这几个是出了名的能搞事。
那几人出了花园后就站在了湖边赏景说笑,云渠见状走上前去。
“长平县主也出来了?”襄阳侯府的二姑娘转头道。
“里头虽是露天宴,却总觉有些闷,便出来走走。”
“倒与我们一样。”襄阳侯府二姑娘瞬间笑了开来,“分明是祝寿宴,反倒叫他们七拐八绕,喧宾夺主,没得叫人厌烦!”
“慎言。”一位姑娘提醒道。
“此处只有你我几人,一起长大的手帕交,我还怕你们告密不成?”襄阳侯府二姑娘看了云渠一眼,不知有意无意道,“县主总不会去外头说嘴吧?”
云渠笑了笑:“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襄阳侯府二姑娘满意一笑,随后余光一转,笑意顿时淡了下来:“原来还有只小老鼠啊。”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见假山一侧露出些微青色衣裳无风自动,可见主人慌张之色。
承恩公府四姑娘快步走过去,立即将那人扯了出来。
云渠一看,那姑娘花容月貌,生得一副极有攻击性的美貌,性子却似乎截然相反,此时正面露娇怯,隐隐有些瑟缩地看着她们,叫人一瞧就知道是个软包子。
“原是卫五姑娘。”云渠温声打了个招呼。
这姑娘叫卫妙言,是禁卫军副统领卫峰幼女,但却没有因为年纪最小而受到什么优待,反而因着庶出,性子又软之故,在后宅饱受欺凌,谁都知道卫家没人将这个女儿当回事。
“我当是谁呢。”襄阳侯府二姑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嗤笑,“方才你听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