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亲卫愣了愣神,随即会意,一人一条胳膊,将赵惊鸿架起。
“不要,我不听,我不看!”
男孩疯狂挣扎,泪流满面。
“赵惊鸿,你最好认真听,仔细看。”
“否则你便握刀,爹握你手,教你杀人。”
男孩不再挣扎。
透过泪水,看着近在咫尺的模糊男人。
从未觉得平日儒雅随和的爹爹,有朝一日竟会变得这么陌生。
男孩记忆里,这位爹爹从来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摸样。
对府上下人,莫说苛打,甚至于连一句重话都不曾有过。
哪位王公贵族去酒楼用膳,会特意将吃不完的酒菜打包回来,让府上下人尝尝什么叫珍馐美味?
哪位上层阶级的士族出门,会怀揣鼓鼓一钱袋铜板,广散乞丐?
凡官家老爷,哪个不是爱财如命,妻妾成群,视人命如草芥?
男孩眼里的爹爹,一生只中意娘亲一人,一身绸衣能穿三年,经常告诫自己要虚怀若谷。
生活在天霁府时,赵惊鸿时常觉得憋屈,不能像知府家的两个儿子一样无法无天。
自己是皇亲国戚,爹爹乃镇北王,当今圣上叔叔。
凭什么不能飞扬跋扈?
赵惊鸿曾经也有过梦想。
第一个梦想,做天霁府最桀骜不驯的膏粱子弟。
第二个梦想,做姑苏州最桀骜不驯的膏粱子弟。
第三个梦想,争取拿下整座魏国膏粱子弟的魁首宝座。
后来,男孩巨大的梦想被爹爹用三根戒尺活活打碎。
小半年未下床的赵惊鸿一点也不恨爹爹。
因为男孩知道,那样不对。
可自己崇拜了这么多年的爹爹,竟能如此云淡风轻下令屠城。
见此人间地狱,神色间竟能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能冷酷成这样?!
好陌生!
真的好陌生啊!
血腥画面不断冲击下,种种复杂情绪打击下,男孩竟是身子一软,头一歪,晕厥了过去。
“王……王爷,世……世子自己晕过去的!”
赵恒从衣袖里摸出手帕,轻柔擦去儿子满脸泪水鼻涕。
“送回府上,交给管家。”
“卑职领命。”
左右亲卫刚抱着男孩离开。
一位兵卒匆匆跑上城头。
隔着很远便单膝下跪,“王爷,悦来客栈后院发现两位高品阶武夫,萧澄镜萧大人让我禀告您。”
“高品阶武夫?!”
“有多高?”
兵卒回道:“萧大人说是内炼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