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被纱布裹成白粽子的苍澜慈眉善目,看着两个尖音浑嗓,认真唱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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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被伤到脑袋的缘故,男人不断开阖嘴巴,却说不出哪怕一个字,只会流口水。
即使如此,男人还是挥舞着右手,给苍雪和苍雨打着节拍。
至于屈易清,则是拿着巾布不时为男人擦去口水。
苍雨:“大王,今日出战,胜负如何?”
苍雪:“枪挑了汉营数员上将,怎奈敌众我寡,难以取胜。”
……
苍雨:“劝大王休愁闷且放宽心。”
苍雪:“怎奈他十面敌难以……”
浑嗓戛然而止。
头戴如意冠,身着彩绣凤凰花卉衣的苍雨仰头看着女孩,“姐姐,你咋不唱了?”
女孩并未回应。
顺着自个姐姐目光看去。
小屁孩见到爹爹打节拍的右手,颓然垂悬于床沿。
娘亲趴在爹爹胸口,肩膀一颤一颤。
小屁孩扔掉鸳鸯剑,跑到床边拉扯着女人。
“娘,你趴爹爹胸口干嘛,你这么重,压着爹爹睡不着。”
“娘,别哭呀,等会爹爹被你吵醒了。”
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男人身上。
这一次,睡着后的男人罕见的没有打鼾。
苍雪缓缓跪了下去。
小屁孩大惊失色,丢下娘亲,赶忙来拉拽姐姐。
“姐,快起来,这可是新戏服,跪脏了娘亲又得打你了。”
……
为自个相公擦洗干净身子后,女人叮嘱苍雪照顾好苍雨,随即借着月色,赶着马车往桐丘镇匆匆而去。
棺材、寿衣、风水先生,还要通知苍家本家几位侄子。
工作量可不小。
就在女人离家不到半个时辰。
夜空忽地乌云滚滚,电闪雷鸣。
很快,暴雨倾盆,砸的瓦片噼里啪啦响。
嘎吱声中,只穿着一条短裤的小屁孩推开东厢房门,不等苍雪反应,便快速钻进女孩被窝。
“姐姐。”
“咋啦。”
“娘跟我说,爹爹死了,死是啥意思啊?”
“姐,娘还说要把爹爹埋进地底下。”
“姐,娘为啥要把爹爹埋进地底下?娘是不是在骗我?”
“姐,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苍雪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能轻轻点头。
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爹爹了,小屁孩便开始哭。
无声地哭。
紧紧搂着苍雪脖子。
颗颗滚烫泪水,将女孩胸前薄衫浸了个透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