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姨走后,岁岁已被哄地彻底不哭了,此时咂吧了下小嘴巴,忽然皱起眉头。
嘴巴苦苦的。
岁岁抬起小脑袋,苦恼地说道:“哥哥,岁岁嘴巴苦呀。”
燕垂风愣了愣,下意识抬头看向燕父。
此前岁岁是由燕父照看的。
“他睡时给他喂了药。”燕父道,随后转头吩咐:“上些清淡的膳食来。”
岁岁到现在没进过食,正好吃些东西填填肚子,也压压药的苦味,只是可怜岁岁现下生了病,须得吃几天清淡的。
很快,下人就上了饭菜。
燕父叫下人在床上支起个小桌子,燕垂风直接就在床边喂岁岁吃饭。
“父亲也去用膳吧。”燕垂风淡淡地对燕父道。
燕父到现在也没吃过东西,现下见燕垂风包揽了照顾岁岁的事,自己没有可插手之处,也只好先去用膳了。
燕父走了,房门被轻声带上,燕垂风沉默地喂岁岁吃饭。
只是他低着头,眼眶悄然泛起了红。
在众人离去后,他才敢泄露出压抑已久的情绪。
这次若不是燕父及时赶到,他是不是就会再一次失去岁岁?
自己明明发誓过会保护好岁岁,却又一次让岁岁陷入险境,自己这个哥哥何其失职,不仅对不起母亲,更对不起岁岁。
岁岁抬头看着燕垂风,见哥哥的眼眶微红,一副难过的样子,岁岁顿时急了,小手抱住燕垂风的脖子,把烧的红红的小脸贴着燕垂风的脸,难过道:“哥哥不哭……”
燕垂风偏头,看着这样柔软贴心的岁岁,眼睛一酸,眼角溢出咸涩的眼泪来:“岁岁今日掉进水里,怕不怕?”
小家伙那么怕水,平日给他沐浴,燕垂风都是哄着骗着才让他进水,今日竟这样直直掉进湖里……
岁岁该有多害怕?听如姨说,岁岁早上还因自己去国子学哭了,如果自己早上没去国子学,如姨便不会带岁岁喂鱼,岁岁是不是也就不会落水了?
自责与愧疚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织成万丈深渊,叫燕垂风深陷其中,无法抽身。
岁岁伸出手笨拙地抹去燕垂风的眼泪,奶声奶气道:“岁岁现在没肆呀。”
但是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再次失去岁岁了……
燕垂风紧紧地搂住岁岁柔软的小身子,眼里一片偏执,但声音却尽力地维持温柔:“哥哥以后都不去国子学了,哥哥在家里陪着岁岁,好不好?”
国子学有什么重要的呢?这辈子哪怕考不上科举又有何妨?当不上大官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