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她的强势和霸道。
这样的她让随春远从心里涌起厚重的酸涩。
这感觉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她说的对。
他确实是知道报官后的结果。
知道他娘不会被刑罚,知道这事会被轻轻放下。
他又何曾不是在利用她身份的低贱来糊弄她。
看似给她个交代,实则不过是在和旁人一起欺负她。
愧疚如海上风浪,迎着他的头脸拍下。
这种愧疚,他已八年没再感受过了。
随春远的视线,落在萧蝶灯下的侧颜上。
他心头被那酸涩泡的软了再软,忽然似许诺般的开口。
“等我们从京城回来,我给你正妻的身份,我不会再让旁的人,用你的出身欺辱你。”
萧蝶好似惊讶的回头看他,“你不怕我了?”
随春远笑的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涩,“你做妾室也没耽误杀我啊。”
萧蝶噗嗤一声笑了。
刚才室内凝结的气氛也随着这笑声破冰。
随春远不知怎么,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他手拿金钗,转到萧蝶身后,轻柔的插入了她的发间。
金钗上镶着细碎红宝石的蝴蝶在她头上颤动翅膀时,随春远听见萧蝶低声说着:“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杀人,谁家娇娘能喜欢自己手上染血。”
前尘往事在随春远眼前闪过。
他承认,他们离白头到老,仅差一步之遥。
是他……
他沉默着,萧蝶忽然想到什么,扭头又问道:“那钟玉罗呢?”
一提她,随春远笑的像刚塞了一嘴黄连。
“第一世我去京城的路上被埋伏,你救了我,带我在深山老林养了半年的伤,这事你可还记得?”
“记得,你同我说过。”
“可我还没和你说后面的事,当时,所有人都当我死了,随家也因被构陷一事获罪,我姐姐被关进冷宫,我随府被抄家,家中上下也被押进监牢,除了钟玉罗。”
“她母家虽不太看重她,可也不会看她这么死了,就和圣上求了恩典,把她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