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钺睁眼瞥了他一眼,本想拒绝,但入眼,他的宠臣,眸光轻颤,动作小心翼翼的,瞧着有些可怜。
【若是可以,陛下这一生,所有的苦痛,都能由我替了该多好。】
这句话让赫连钺心中有所触动,没反驳也没拒绝魏枝。
两人起身走到御书房的小榻上,赫连钺支着手臂,半撑着身体,魏枝蹲在榻前,手挽了挽袖子,露出比寻常人还要白上许多的手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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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线条分明流畅,带着些力量,隐隐可以看见藏在一层薄薄的皮肉下的青筋脉络,如玉一般清透好看。
既不失男人该有的力量感,又多了一种难言的破碎感。
魏枝冷着眉眼,将赫连钺的外衣褪下,手指搭上明黄色里衣的扣子,一个接一个的将衣扣解开。
衣物敞开,带有强烈男性荷尔蒙的强壮身躯出现在眼前,每一寸,都充斥着恰到好处的力量感。
但魏枝此刻,没有心情欣赏这副身体,他的目光落在赫连钺腰腹上一条长且深的疤痕上。
魏枝手指轻动,心脏像被人捏紧了一般,酸酸涩涩的。
他知道,那是赫连钺在战场上,被北疆的蛮族用大刀砍出来的伤。
他将手放在赫连钺腰腹上,轻轻的给他按着,这些陈年旧疤,每一处,当时面临的情形都血腥且残酷。
魏枝亲眼见过,也亲自参战过,因为他曾追随过赫连钺的步伐,所以知道他今天这一切来得有多不易。
所以在那些攻略者出现,轻而易举的就破坏了这些难得求来的平和后,魏枝恨啊,恨他们这些所有的外来者,恨不得亲自拿刀,一刀一刀将他们活剐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为陛下做过,却在他大权在握后,一个个明面上打着爱他的旗号,用尽心机手段的接近他。
甚至不惜将陛下本已经愈合好的伤痕再重新挖开,美其名曰是替他去除腐肉。
外界皆传闻陛下如今这皇位是他弑父杀母换来的,内里实情却非如此。
上一任帝王不喜赫连钺,赫连钺母妃是异域公主,是被送过来和亲的存在,而她母亲,爱帝王要比爱赫连钺多得多。
“陛下,世人不懂您的好,新棠懂。”
【世人不懂您的苦,新棠懂。】
“你懂孤?”赫连钺闭着眼冷淡的问道:
“你懂孤什么?”
“懂孤是如何杀人如麻?”
赫连钺这话不知是在问魏枝,还是在问他自己。
无亲无友,孤家寡人,这一生,难得圆满,这是他赫连钺的命,也是这帝王之命。
许是因为疼痛,赫连钺此刻面覆寒霜,整个人显得很冷漠。
“魏枝,别把孤想得太好 。”
“孤在战场上一刀一个人脑袋的时候,你恐怕,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
说着,赫连钺睁开眼,看着正在给他揉压腹部的魏枝,一只手挑起魏枝的下颌,让魏枝看着他的眼睛。
浅金色的眼瞳极其稀少,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凉薄之感。
“随时随地,只要孤使劲一些,你就同之前伺候过孤的人一样,下场只有死。”
掐着人下颌的手逐渐往下,轻而易举的,就掐住了魏枝的脖颈。
赫连钺只一只手,就将那脖颈完全掐住,只要他一使劲,这个人,就会立刻断绝生机,死在他手中。
“怕吗?”
他手上使了些力,看着魏枝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却没有挣扎的意思。
“臣,不怕。”
魏枝说着,一滴眼泪从他的右眼中顺着脸颊滑下。
赫连钺看着那滴泪,心脏处传来一种钝疼的感觉,像有人拿着刀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割他的心肝肉。
这种感觉,赫连钺许久没有感受过,陌生得可怕。
他松开魏枝的脖颈,清楚的看着脖子那里红了大片。
“胆小。”帝王冷斥了声,但眉宇间不自觉有疼惜流出。
赫连钺本只是打算吓吓魏枝,让他日后别再无所顾忌的勾引他。
没想到,这人真跟豆腐做的似的,他还未使力,哭了不说,脖子那里还红了大片。
大掌轻轻抚过那滴泪流过的痕迹,赫连钺轻嗤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