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在这令人心烦的尖锐电子声中,紧紧拥着伊诺,最后温柔的吻了吻他。
然后伊诺就看着,沈让在他面前身体一点点消失,直至化为乌有。
伊诺脸上挂着泪水,他向前一扑,扑了个空,再抬头,环视四周,诺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了他和那具尸体。
外面的风声雨声依旧很大,轰隆隆的雷声却消散了下来,像是同着沈让这个异变一起消失了。
伊诺坐在床上,脸颊上还有沈让残留下来的体温,脖子上挂着的白狼项链还在,但他的凯纳先生不在了。
他呆呆的,身体冷得发抖,朝沈让消失的地方伸出手,小声的,跟猫叫一般。
“凯纳先生,别走,我怕!”
“别丢下我!”
“伊诺会乖的。”
“我会乖乖的。”
他呆呆的坐着,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身,赤着脚朝地上那具尸体走去。
现在正是半夜,城堡里所有人都睡得很熟,伊诺弯着腰,费劲的把这具尸体一点点的拖走,拖出沈让的房间,然后拖下二楼,将他放回了原本属于他自己的房间。
他全程面无表情,像个精致的人偶一般,嘴里一直道:“会乖的,伊诺会乖的。”
小主,
眼泪却无知无觉的流了满脸。
他回到三楼,弄了水,趴在地毯上,一遍一遍的擦洗着毯,好在毯子是深色的,即便没有洗干净,也没有人能看得出它的痕迹。
他边擦边无声的哭,泪水浸湿了衣领 ,像只被抛弃的小动物一般,哭得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
弄干净一切后,他在屋里急切的转了转,似乎想找到一些关于沈让存在过的痕迹。
他看到了那个小木箱,那个由沈让带来的小木箱,他打开它,在里面找到了译本和那本厚厚的笔记。
小少爷眉眼亮了亮,将它们藏在怀里,像是藏住了自己的宝贝似的,他带着东西,跑上了顶部的一间阁楼中。
点着一盏煤油灯,趴在狭小的角落里一篇篇的看着这些东西。
无人得知,伊诺是以怎样的心情看完那些描述了丑陋的罪恶的东西,他无声的,崩溃哭着又笑着,像一只在苦难中终于学会了成长的幼兽。
外面的风很大,雨也很急,伊诺似乎听见了玫瑰在唱歌,它对他唱:“宝贝宝贝,别哭~”
一晚上过去了,天色放晴,阳光依旧灿烂得耀眼,所有贵客已经准备好,在餐桌上就位。
唯独少了伊诺,金发贵族,和沈让。
剩下的贵族优雅的用餐,彼此心知肚明即将发生的事。
等到了时间点,下楼的却只有伊诺,其他二人都不见了踪影。
可今早的小少爷,却有些不对劲,他穿着得体昂贵的衣服,脸上像是戴上了一层假面,他站在楼梯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大厅的人们,面无表情的看着,将他们的嘴脸收纳进眼底。
从前的时候看不懂,如今才知道他们抱着何等丑陋的心思。
皮鞋踏在木板上的声音很响,吸引着下面多方的视线,众人眼中有惊艳闪过,每一次看到伊诺,都会为这个美神所创造出的产物深深的着迷。
他轻笑着道: “诸位,早安!”
所以你们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了吗?肮脏的贵族们。
贵族们惊疑,怎么才一晚上不见,这位柔弱的小少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应该像小白兔一样,任他们抓住,戏弄,哭泣才对,而不是以目前这种莫名有些熟悉的姿态出现。
“伊诺,你昨晚睡得还好吗?”多亚德试探性的打量着他,有些奇怪他如今的转变。
伊诺坐下,垂着眸,优雅的用着餐食,他的一举一动,却让多亚德觉得像极了凯纳。
“那、凯纳先生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下来?你昨晚应该是睡在他的房间的吧。”
多亚德目光直视着伊诺,给他压迫感,他以为在他带有强势性质的压迫下,伊诺会忍不住的害怕,瑟缩,像往常一样。
结果伊诺只是抬起眼轻飘飘的看了他一下,然后漫不经心的回道:
“你说凯纳先生啊,他死了,因为昨晚上,有位金毛先生摸进了他的房间,将他杀死了。”
一听这话,众人脸上忍不住有喜悦流出,彼此对换眼神,似乎在商量何时一起去给凯纳的尸体补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