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王忠嗣率领残部日夜兼程,直到抵达一百五十里开外的绛州夏县方才停下,清点人马,还剩四万余人,伤亡极为惨重。
对于李非来说,终于逃出生天,但在他心中却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快感。
王忠嗣和郭子仪同样如此,这一役虽然不能说一无是处,也对叛军进行了大规模有效的杀伤,但高仙芝所率部众和陈玄礼的禁军恐怕凶多吉少。李光弼从潼关带出的一万五千守军因为体弱乏力,更是所剩无几。粗略估算此次交锋唐军损兵折将近十七万人马。
更严重的是丢了洛阳,潼关就自然更不用提。
李非过于疲累,抵达夏县后整整躺了两日,才觉得自己稍微恢复了一点生气,而王忠嗣由于忧惧根本无法入眠,硬生生在李非的床边守了两日。李非刚一醒转,他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右相自觉如何!?”
“好多了,并无大碍,让将军担忧了。”
“那便好,那便好。”王忠嗣看李非面色依然晦暗,不忍接着问他,强行把自己的问题咽进了肚子。李非自然知道王忠嗣的心思,便接着说道:
“将军是不是想问我,该如何向长安发回军报?”
王忠嗣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就说安禄山的叛军凶蛮,苦战之后杀敌十万,虽未能全歼,但叛军力量已大幅削弱,如今只能无奈退守河中,可保长安无虞,为防叛军反扑,所以大军暂时先不返回长安,恳请圣上降罪。”
“那洛阳......”王忠嗣问。
“洛阳已是死城,所有可用之物都已耗竭,黄巷坂损毁,潼关天险也失去作用,所以我提议放弃洛阳,此举与将军无关。”
“右相不可一人担责,若圣上责罚,王忠嗣当与右相同进退。”
“千万不要如此,依我的意思,你我都可保,如果共同担责,恐怕你我二人都难逃死罪,一定要记住,奏章中丢掉洛阳一事,你一定要和我撇清关系。”
“当今圣上与我乃是挚交,我料定圣上应不会如此。”
李非苦笑了一下,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声:
“此乃神明昭示,将军赶紧休息去吧。”
王忠嗣这才作罢,施礼后转身离去。
休整几日过后,王忠嗣派出的各路探马回报,始终没有高仙芝和陈玄礼的消息,李非下令继续扩大搜索范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