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老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做声。大家都默默地下了车,各自拿一些祭品慢慢地来到衣冠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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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老爹一边焚烧纸钱一边说:“你这个信守承诺的张大哥哇,人都没了还不忘魂儿飞去汉口镇上给俺送口信儿;实在找不到俺们了,你就滞留在长江边儿上一直打听着。亏你问到了那个大好人俺的白兄弟啊,才得知了俺父子们暂住在他的家里。你们都是好人哇,老天爷为啥就这么不睁眼儿呢!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寿,害货活千年哇……你那次去给俺家送书信的时候,还给娃儿们的姥娘和姥爷带了米酒!你,你都是怎么想到的啊!让兄弟俺怎么说你好呢……唉,俺的侄儿大壮得知你弟弟妹妹已经为你们全家人安了这么一个‘家’,兄弟俺就带着娃娃们来看你们了。俺们带来一些钱物,你们就和两位老人家,俺那不曾谋面的伯伯和大娘享用了哇!”
耿老爹絮絮叨叨地说着说着,眼泪早已经流淌下来。
耿正一边焚烧纸钱一边眼圈红红地说:“张伯伯啊,俺们原本希望,您听到汉口镇遭了水灾就不去了呢,那里想到会是这样哇!这可恶的黄河啊!”
耿英一边焚烧纸钱一边说:“张伯伯啊,不管你们一家人给漂泊到哪里去了,这里就是您的弟弟和妹妹为你们安的家了,你们永远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
说着说着,眼泪也流下来了。
耿直从坟墓旁边捡来一根两尺多长的树枝,蹲在地上一边拨拉着燃烧的纸钱,一边恨恨地说:“张伯伯,这黄河实在是太可恶了,不但让您一家人无辜遇难,三年前还把北岸边上的‘滩头村’也给冲没了,只留下半截子老椿树。俺们回来的时候去看了,那个刻有‘滩头村’三个字的木牌子还挂在树枝桠上呢!哼,这可恶的黄河!”
大壮难过地说:“张伯伯,您不是说了嘛,等将来回乡养老的时候,还要来俺耿叔他们开办的小学堂里当教书先生的啊?怎么就……张伯伯您是大好人哇!您虽然不能在俺耿叔他们开办的学堂里当教书先生了,但一定会保佑这个小学堂兴旺发达的……”
所有的纸钱全部烧化了。就在这时候,一阵清风仿佛从天边吹来一般,将烧化的纸灰轻盈地滴溜溜盘旋着卷了起来,在原地上方慢慢地卷到大约三尺高时,又全部轻轻地落了下来,均匀地洒落在眼前这座已经长满荒草的衣冠冢前面……
耿老爹擦把眼泪,欣慰地对耿正兄妹三人和大壮说:“看到了哇?这是你们张伯伯在告诉咱们,他听到咱们说的话了,也收下咱们送来的钱物了!”
于是,一行五人整整齐齐地跪下来,一起恭恭敬敬地给眼前的这座衣冠冢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