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我想了很多、很多。我觉得,我没资格做你爸爸。”
吴四喜说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似乎说出一个心里的疙瘩。
吴群转过头,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吴四喜。
“生你的虽然是我,但养你的不是我,你今天的一切,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是你自己努力和任老师辛苦拉扯的结果。他比我更有资格做你的父亲。”
吴群嘴巴一张,就想说点什么。被吴四喜挥手制止住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年来我东跑西跑的,人情冷暖早就看透了。我是没有文化,可是走的路多了,见的人多了,知道的东西就多了。任老师看你的眼神作不得假。他是真的把你当儿子一样看待。”
吴四喜拍了拍吴群的肩膀,眼里带着不舍和坚决。
“小群啊!你爸我没文化,你现在是大学生了,还有一个很懂事的女朋友,我没有文化,把你留在身边只会拖累你。我本来就没本事,如果还不明事理,我想连你也会看不起我的,你说是不是?”
吴四喜说到这里,红着眼睛搂了一下吴群,用力的摇了摇。
“你和小丽都过去吧!任老师和她老婆也是年近四十的人了。孩子都没有,从他家那么有钱却连一个小孩子的玩具都没有我就看出来了。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到你和小丽身上了。不要用什么血缘关系困住自己,那些都是假的。”
吴四喜深深地看了一眼吴群。慢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巴。
“我只希望,将来你有出息了,拉思群一把,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回到了老人家的坟墓边坐着,独孤地举着酒杯。
“你跟小群说了?”
曾翠花看着不远处的吴群,一边烧着纸钱一边问吴四喜,吴四喜点了点头。
曾翠花没说话,放下手里的纸钱甩了吴四喜两巴掌,然后又拿起来,一边流泪一边烧。
“不能让他们跟我们呆太久了,不然以后更难狠下心。”
吴四喜喝了一口,似乎在自言自语,似乎在回答一边的曾翠花。
吴群走过来给老人家又上了一柱香,跟吴四喜喝了一杯酒,拉着眼睛通红的吴丽和吴四喜告别,回到了任进学家里。
“任老师,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做?”
吴群回到家里,把事情和任进学说了一遍。
“那你觉得,他对还是错?”
任进学端着一杯水坐到身边。
“我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心很乱。”
吴群有些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