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为什么要奖励他呀?

深渊专列 狐夫 2828 字 2个月前

葛洛莉想了想,最终还是与爱莲娜把话说清楚。

“你觉得...枪匠是英雄吗?”

爱莲娜怕战王伤心,于是应付了一句:“是的吧...算的吧...”

这丫头一直生活在弱肉强食的烈阳堡,她的所有观念都是白鲨会灌输给她的,其中又有乔治·约书亚的价值观。

死掉的英雄根本就不是英雄,失败等同于最大的邪恶,历史也是由胜利者来书写。

这种观念深深扎根在烈阳堡的每一个人心里,影响了他们几代人,在短时间内很难扭转过来。

这也是为什么烈阳堡本地的民兵和战团官兵会变成食人魔的原因,因为这里没有太阳,没有光明的参照物,失去了道德良俗的标准,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做事只论结果只谈利益,不说对错和善恶。

哪怕他们读过六艺,也不明白经书上说的“只求自保,不要伤人”是什么意思。

唯有后来的年轻人,像克拉克·肖恩和班纳·伊卜吉,才明白枪匠是怎样的一个人,无名氏是怎样的一群人。

等到葛洛莉走了,爱莲娜去细细琢磨,才想明白这些事——

——她听闻无名氏这两千个日日夜夜,在癫狂蝶圣教肆虐的土地上奔波征伐,用暴力来对付暴力,似乎是一群山大王杀死另一群山大王的事。

可是仔细想想,这绝不是简简单单的改换山头,不是的!

哪个山大王会不知死活的长线作战呢?这些无名氏难道不害怕半道崩殂暴死途中么?

哪一场战斗是轻松简单的呢?敢说万无一失没有任何生命危险的呢?

哪一次攻坚,哪一回克敌,又可以拍着胸脯讲,一定能看见最终胜利呢?

她只看见这三百多座城市回到了傲狠明德的怀抱。可是英雄们刚刚开始踏上这条路的时候,那是多么恐怖,多么艰深遥远的旅途呀...她只知道故事里的英雄们总是可以获胜,他们因为获胜而伟大,可是在获胜之前呢?要如何克服面临失败的苦楚与恐惧呢?

枪匠依然没有停下,他死在押运佩莱里尼·图昂的旅途里,为了保护学生们死掉的。

战王也没有停下,无名氏的人们依然在四处奔波,白鲨会的征伐刚刚结束,他们为维克托办完婚礼就天各一方。

爱莲娜终于想清楚葛洛莉讲的“阶级姐妹”是什么意思了——这事情和钱没关系,和她们兜里的财富,和她们目前的社会地位无关。

无名无姓的人们挺身而出,不是为了他们自己。有万万千千个兄弟姐妹依然在受苦喊冤,这些无名氏就会快马加鞭的赶过去,无论结果如何,也不会患得患失,更不会贪生畏死。

“妈...不行呀...我得去看一眼我妈...”

爱莲娜关心则乱,她从车里冲出来,往集会中心去。

到了集会中心,前台的小姐姐也没看见战王,爱莲娜寻不到,于是往隔壁的金甲虫防务中心观望。

一眼便看见拿着染血绳索,挥动绳结当鞭子使的葛洛莉。

“你要污他杀人放火强奸民女?”

葛洛莉踩在金阁的脑袋上,一手拿住长绳,那便是绑住马脸猴小哥的麻绳,它已经沾满了无辜者的血。

“你要这个偷车贼?担下这簿子上所有的罪?三十三项指控?!”

葛洛莉怒目圆瞪,手一挥——

——那鞭子好似长了眼睛的恶毒蟒蛇,狠狠抽打在银阁光滑的屁股上,带出一条血淋淋的伤口来。

“他是齐天大圣吗?这兄弟会使分身术?从身上拔一撮毛就能喊出他猴子猴孙帮他犯案?!你们倒是说说看!他是怎么做到这个KPI的?三天?还是四天?三十三桩大案!”

金阁的脑袋叫黑无垢踩着,一个劲的求饶。

银阁是有气进没气出了,被战王踢裂了胸骨,趴在防务中心的综合理事柜台上。

他们的副官领导则是一副柔弱无力的语气——

——陈守宫看上去面相和善,留着两瞥八字胡,上来劝阻道。

“这位女士,我和(Han)你讲,你不要这样欺负我官兵兄弟,这样下去会很难搞哎!我可不是好好先生哦!有话好好说嘛,都可以商量的呀,不是这个小黑鬼做的也没关系啦...明天我去敬老院抓几个阿叔阿伯(bei),谈定安家费就好啦,搞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啦,你那么能打,到底哪个战帮的呀,来保人也要走流程呀,而且啊...”

守宫副官多看了两眼战王手里的鞭子。

“为什么你要奖励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