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咬着嘴唇呜呜地哭着,伏在地上,只是连连叩头,顷刻间,额头便红肿一片。
“陛下,太子妃伤重,却不至于殒命。贾氏办我派给她的差事,办坏了,过失伤了太子妃,并非她本意。
“哪怕从亲尊长论①,她这过失也当允许赎罪。
“年节间,伤的已经伤了,若再见血光,实在不吉。
“不如许她赎罪,亲手侍疾,照看太子妃至其痊愈,其间若再有不妥,两罪并罚,也就是了。”墨皇后轻声细语地劝,
“毕竟是荣府的大姑娘,按律也不至死,咱们再怎么心疼孩子,也不好让人家挑理……”
升平帝闭上了眼睛,强自把怒火压了下去,看向高台下站的太子:“你怎么说。”
太子直视墨皇后,无悲无喜,半晌,方道:“母后说的是。”
墨皇后松了口气,面上刚刚缓了一缓,只见太子转向东宫嫔御们所站的位置,问道:“你们觉得呢?”
墨皇后面上顿时不悦:“她们只是嫔御,哪有她们说话……”
“那里还站着太子妃的亲生儿子,和太子的女儿。”升平帝看着墨皇后,平静地压低了声音,问到了她的脸上,“我倒是知道你老了——你是眼花了?还是心瞎了?!”
墨皇后面红耳赤,张口结舌,咬紧了牙,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低下了头。
和恪轻轻拽了拽陶哥儿,陶哥儿仰头看了看她。
王熙凤松开手,温柔地拍拍二人:“想说什么做什么,就去吧。没关系。”
姐弟两个回头看她,面露央求。
王熙凤立即点头:“我就在你们后面。”
和恪牵着陶哥儿,又走了回来,站在太子旁边,往上看着升平帝。陶哥儿抽泣着问道:“皇爷爷,是要让我决定么?”
升平帝温和地看着孙儿,立即点头:“对。陶哥儿说怎么处置,咱们就怎么处置。”
“皇祖母刚才说了,按律你不至死,所以我不杀你。”陶哥儿张嘴便真饶了她一命。
贾元春激动地哭了出来,给陶哥儿磕头下去:“谢郡王!谢郡王饶命!”
“我很瘦,很轻,东宫年纪最小的宫女,也能抱着我在花园里跑一圈。你在大明宫当差三年,我见了你无数次,你不应该脚软踏空,你犯了很大的错。”
陶哥儿还没学会绕弯子,直来直去地把贾元春的脸皮揭了个一干二净,“我很讨厌你,我不希望你出现在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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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皇祖母说得对,你做错了事,就要赎罪。
“照看我母亲的伤势,上有太医、司药、嬷嬷姑姑,下有宫女内侍,还我和姐姐,也会陪伴母亲。你来侍疾,反而会碍手碍脚。
“赎罪的方法有很多种,侍疾是我对你最不放心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