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愣,想起那晚侍膳,因是雨后,王熙凤也拦了这个茶……
“嗯嗯,我疏忽了。光想着嬷嬷以前喜欢了。其实我现在每日已经换了正山小种,不然给嬷嬷也沏一碗来?”
老妇面色稍缓,点了点头:“嗯。茶房还算有长进,不由着你的性儿乱来了。”
太子嘿嘿笑着,扬声喊了庆海,自己则大步去了上首条案后头坐下,开始处置公务。
庆海提心吊胆地上前,一个长揖到地,声音都发着颤:“段嬷嬷,您老人家身子骨好?小的庆海,给您请安了。”
段嬷嬷眼里泛着寒光,扯着嘴角一个笑容,却杀气腾腾!
“好猴儿崽子。我临走怎么说的?我说没说让你但凡有事立即给我报信?!
“如今宫里折腾成这样,皇上那里只怕早就对太子心生不满!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非要闹到事情不可收拾才想到叫我回来荡平!
“——猴儿崽子,我当初提拔你是因为什么,你心里是不是早就没了数儿了!?”
说着说着,段嬷嬷的手便不知不觉扯住了庆海的耳朵,自己也慢慢地站了起来,手腕一个圈儿,拧得庆海直接跪下了!
“好嬷嬷,孙子错了!您先放手!嬷嬷,嬷嬷……
“咱们别吵着太子爷——
“您老跟我来,咱们偏殿,偏殿!孙子细细地跟您说!”
段嬷嬷哼了一声松了手,一脚踹过去:“带路!”
庆海被踢得一个踉跄,一只手捂着耳朵,还得陪着笑脸连连哈腰:“诶诶!您老慢些!这边请!”
太子坐在上头,含着微笑瞧着两个人走去了偏殿,才偏头低声对长赢笑道:“你师父今儿保准逃不了一顿板子。你给他预备些金创药。”
长赢大惊:“会,会打得,用药?”
“嬷嬷的性子又急又狠,她才回来,也需要立威,自是要从孤的身边开始。”太子笑一笑,低头看奏本,“别说庆海了,说不好夏守忠也会被她拎回来先打一顿再说的。”
长赢骇然!
果然,庆海这一说便说到了未时。
段嬷嬷一声令下,庆海鬼哭狼嚎地被架出去打了二十板子,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紧接着,各宫的管事内侍都被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