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个哪有真正的仇怨呢?
“仔细瞧瞧父亲的伤,您敢自不心疼呢?”
王嘉鸾一边跪在父母哥哥身边哭,一边恼恨地回头去看王熙凤。却发现她竟似是愣住了!
这必是装假呢!
王嘉鸾心里越发愤怒,可却知道自己年幼,说不过王熙凤,更加扛不过王老夫人的泼悍,除了哭,她什么都做不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大姐姐,你说话啊!我爹爹是为了你才被打伤头的!”
王熙凤就像是猛醒过来一样,凄然笑了一声,也放声大哭:
“祖母,究竟是太子厌弃了我,还是您厌弃了我?
“二叔究竟是在听从太子明示的‘须得齐家’,还是在保护我这个在他身边长了五年的侄女?
“非要我回江南,到底是为了祖父,还是为了祖母您的一口气,还是为了姑妈在贾家的地位,还是为了方便您陪着二房把持整个王家!?
“我是才十三岁不假,我这五年天收天养没人管也不假,可我毕竟跟着祖父长到七岁,跟着我父亲长到八岁——
“我不是个傻子!”
话摊得这样直白。
大家的脸上都难看起来。
即便是已经血流到下巴上的王子腾,也只好接过下人递来的手巾,擦了脸上的鲜血,顺便按住发际线上的伤口,苦笑着看向王熙凤:
“凤丫头,原来在你心里,是这样看二叔的。”
王熙凤扯了手帕自己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咬着唇不肯认:“我没有。”
“二老爷前日就开始给我们姑娘预备进宫的行囊,姑娘心里感激,嘴上说不出来,回去便对着大老爷留下的手记哭。
“说有个最疼爱自己的二叔,大老爷可以放心。”平儿上前抱住了王熙凤,脸上露着硬生生压住的气愤的神情。
“在家庙祈福的时候,我们姑娘还跟二姑娘解释过一回,也许去贾府给琏二爷做正妻、日后帮着姑太太接掌贾府中馈是件能得了尊重的事;
“可她选秀被挑中了,便一定要进宫服侍太子,不论是做繁衍子嗣的妃嫔,还是只当个开心果一样的承徽选侍,那都是替王家全家为国尽忠!
“奴婢和二姑娘的奴婢一起在外头听着,都觉得自己果然不亏是个奴婢而已,根本就想不到这上头!
“可如今,老太太不论如何,哪怕抬出老太爷托梦这样的话来,也一定不许我们姑娘进东宫,那又是什么?
“老太太是觉得我们姑娘代表不了王家给陛下和太子尽忠,还是觉得王家在陛下下旨的情形之下,还能选择如何才算在尽忠?!
“太子又什么时候说过厌弃我们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