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笙也带着亲信围着篝火席地坐一起喝酒吃肉。
楚辞专注地摆弄烤架上的羊羔,一会儿撒点盐巴花椒胡椒粉,一会儿再翻个面儿。
金神医抱了一坛酒痛饮,间或倒碗酒浇向炙烤到皮已焦黄的羊羔,洒落在篝火上发出“滋啦”声响。
火舌猛地跃起,将羊羔全然裹住,瞬间再落下去。
一双醉眼瞧着火光:“过过酒气,更香!”
白草端来一瓷盆佐料,是用本地沙土中生长的沙姜和沙葱,切碎了拌上盐渍韭菜花,放些豆黄酱调和而成。
人人端碗争抢着要分些酱汁,蘸着羊肉吃,味道极为鲜美。
邱大仙边吃肉边赞不绝口:“江南只有碎渣渣的羊肉羹,哪有这么粗犷豪爽的吃法,过瘾!”
顺手拿几个泥巴裹起的毛鸡蛋丢进火里。
冷玉笙又问他:“城墙当真修得起来?”
邱大仙吃得高兴,笃定道:“小玉哥,交给我你放心。”
小主,
冷玉笙点了点头,也不生他唤“小玉哥”的气了,拿刀割了块肉开心地往嘴里塞。
如此他也能放心奉旨回京,去做点别的事了。
比如,找某个连信都不给他回的姑娘算账。
——
眼见着要到五月底,是皇后派人来取百合香的时间。
甘姐儿和秋儿制香都学的七七八八,每天陪着杨烟忙忙碌碌,完成官员或富家夫人们下的订单。
胡九医术极好,很快在乐事街上小有口碑,游允明考过出官试,又在等待放榜。
日子平静且安逸,手中余钱也越来越多了。
但杨烟总觉眼皮在跳,心绪也越来越不安稳,每日都要去地窖清点一遍百合香。
她搬出从七里县便随身带了多年一摞摞小本本,开始系统整理香方,用的还是自己创造的符号,密密麻麻又记了几册子。
五月二十五这天,杨烟带着胡九去妙墨堂给穆闻潇把脉,只说是调理身体,却是来赴之前答应秦听朝的约。
胡九开了副方子给穆闻潇喝,又把秦听朝拉过去要私下交代些事情,杨烟也想跟过去听。
“姑娘家家,你听什么?”胡九给她推出房门,转瞬将门关上了。
待秦听朝面无表情地出来,杨烟又赶过去问:“别的大夫都治不好,你能行?”
“也不瞧瞧我是谁,神医胡九是也,包他们三年抱俩。”胡九拍拍胸脯大言不惭。
“平时装得那么正经,敢情秋儿不在身边,你就现出原形了?”杨烟笑他,还是不依不饶,“你到底怎么治的,跟秦大哥又聊什么了?”
胡九抬手捋了捋没毛的下巴,做沉思状:
“其实病因我也不确定,就决定三月一期,不行再换方子,总归能用到合适的。但关键以前的大夫呢,估计年纪大了太古板,不喜变通。我就教秦老板呢——”
他又停住不说了。
“教他做什么?”杨烟耳朵支着正听到兴头上,极烦他戛然而止,“咱俩啥关系,你还拿我当外人?”
胡九挤眉弄眼地笑了:“告诉你也无妨,你不是都脸皮厚到给我寄春宫画了?我就教他按图里面的样式挨个都试试。”
本以为是什么秘方想偷师一下,怎么是这?
杨烟呆住了,脸顿时也烧起来——这的确不是她该听的啊。
她甩了甩头,假装毫不在意:“这又是什么道理,医师还管人家的私事么?”
胡九却道:“医师只论治病的道理,百无禁忌。”
但立刻威胁她:“不过你可不能告诉秋儿我跟你讲这个,否则,我揪掉你耳朵!”
说着抬手做了个拧耳朵的架势。
“是不是你总挨拧啊?所以有样学样。”杨烟“嗤”了一声,又去找秦听朝说正事儿。
——
没两天,杨烟托秦听朝帮她在烟雨台组了个饭局。
邀了刘家香铺掌柜刘万里、广州香行的老板徐适、西域香行的掌柜陆远行等香药行会里一众有头有脸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