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意就不亏——公子可莫要挑拨我和妙墨堂的关系,我信秦大哥和穆姐姐,才不上你的当。”
被这样一怼,搁过去张万宁早就甩袖离开了,可偏偏现在就是能容忍杨烟嘲笑自己,甚至看着她清醒灵动又淡定的面容觉得有些着迷。
不为谗言所蛊惑——可不是人人都有这般定力。
“你怎知妙墨堂捐钱给文冠庙?”张万宁追问。
“ 猜的啊!之前我在文冠庙溜达时偷偷问过小沙弥,这么多贫寒举子聚于此读书,怎么熬过的冬天?才知三年前捐钱修缮文冠庙的正是秦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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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房四宝,唯砚最贵,许多举子桌上放的却是大名鼎鼎的歌砚。而他们肯定不舍得天天用好纸好笔好墨这种消耗品,但在文冠庙就是能隐隐闻到李墨的香气……”
“所以,我猜,还是秦听朝。”
杨烟认真回答,因为秦听朝对入仕的执念,她信他会不遗余力帮助读书人。
“秦先生担得起‘儒商’之名,有你这样懂他的人,他也定是欣慰的。”张万宁终于满意地笑了。
“这么说来,我还得多去妙墨堂买点东西才是。”
“所以想要储墨笔公子就自己买去吧!”杨烟提起笔继续在小本上书写。
张万宁却一把从她手中薅走了笔:“可我就想要你这一支!”
又挡住杨烟准备抢笔的手,朗笑道:“我都给你印章了,你都没给过我什么信物,这个就当作纪念了,可成?”
“好吧,好吧。”杨烟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琳琅觉得屋里昏暗便上来掌了灯, 又跪坐到案几前为二人点茶。
张万宁则拉着杨烟搬了小竹椅坐到南门外阳台上,边品茶吃点心边赏雨,映入眼帘的便是暮色下烟雨蒙蒙的南山。
弯弯翘着的歇脚飞檐下正有雨水聚了顺着铜制莲花雨链串串迅疾而落,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杨烟只觉得心里平静安宁。
“你看远处极像一幅水墨画。”杨烟抬手指了指雨雾中南山淡墨色绵延的轮廓。
张万宁却想着些别的事情。
“杨烟,你……想过什么时候做回女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