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从腿上袭来,马鲁斯不自觉地呻吟了一声。
黑色干涸的血迹覆盖了他盔甲的整个左侧,从肩膀到膝盖。他仰望着铅灰色的天空,试图在春雨中判断太阳的位置。他感觉现在是下午,但他又不太能确定。
“扎坎,帮帮我!就算灵魂匕首是假的,我也是按照你的要求去找的!为什么要迁怒我?”马鲁斯咬牙切齿地说道。
扎坎没有回答,仿佛得知灵魂匕首是假的后整个混沌大魔都自闭了一样。
马鲁斯痛苦地咒骂着,在这段短而漫长的逃亡生涯里,他会呼唤扎坎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呼唤扎坎,但扎坎从未回应过他。他诅咒扎坎,称其为胆小鬼和弱者。
“我是不是从恶魔的力量中汲取了太多了?”有那么几个转瞬即逝的时刻,马鲁斯希望扎坎完全消失,无法保持对他灵魂的控制。不过希望很快就破灭了,因为他看到了手指上的戒指和手背上蠕动的黑色血管。
最终,马鲁斯被迫退而求其次,他拿出瓶子,将少量毒素倒进每个伤口。伤口在一瞬间麻木了,他松了一口气。使用冷蜥粘液治疗伤口充满了风险,因为会感染,每次他将冷蜥粘液用于开放性伤口时,疯狂和死亡都是如此的真实,不过现在好处已经超过了风险。如果他不马上行动,他就已经死了。
马鲁斯现在只有一个地方能去,那就是黑色方舟纳戈尔号,他知道纳戈尔号就在克拉卡隆德停留,但他不敢去,现在不止他父亲的旧部在追杀他,他在逃亡的时候还看到了克拉卡隆德黑暗骑手。他不敢去克拉卡隆德,他在那里犯过事,更重要的是他杀了他的父亲。他所能做的就是继续前进,不停的兜圈子。并希望腐烂和感染不会占据上风,他不仅要和追杀他的人赛跑,还要和自己日渐衰弱的身体赛跑。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马鲁斯没有休息,怨毒不知疲倦地大步向前,勒汉报复心很强的旧部们骑马速度很快,所以他每次只停留几分钟。他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有时他甚至不能确定是白天还是黑夜。他的意识时隐时现,因失血和疲劳而神志不清。他在马鞍上喝得酩酊大醉,连续数小时的高频向扎坎吼叫诅咒,但扎坎已经抛弃了他。
起伏的山丘和平原在月光下闪耀着奇特的颜色,西方的黑嵴山脉隐约可见,冰冷又无情。马鲁斯盯着不规则的线条看了好几个小时,他又转过头看向东方的恶怨海,希望能瞥见黑色方舟,希望纳戈尔号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时间对于马鲁斯来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他的身体在燃烧,在颤抖,他的思绪在飘荡。梦境来了又去了,有一次,他发现自己骑行在一群杜鲁奇中间,骑着冷蜥穿过冰冻的平原。他看不到骑手们的脸,但在他耳边回荡的声音似乎出奇地熟悉,骑士们嬉笑怒骂着,互相嘲笑和打赌。
马鲁斯想和他们说话,但他们根本不理会他,就好像他是骑在他们中间的幽灵一样。过了一会儿,其中一名骑手侧身靠在旁边,近得可以让他触碰。骑士的盔甲上闪耀着黑色的光芒,他用颤抖的手伸出手去触碰骑士,骑士转身看着他。他看到了骑士胸前的哈德瑞卡,牌上刻着多头蛇缠绕在毁灭之塔的猩红色家族徽记。
骑士头盔的眼缝里闪烁着光芒,燃烧着仇恨。马鲁斯退缩了,一边咒骂着一边摸索着他的剑。当他拔出武器时,幻象已经消失。
另一边,达克乌斯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他没选择坐船南下而是沿着恶怨海的沿岸行走。
杜鲁奇们和行李辎重数量太多了,尤其是那个风力机的柱子太长了,但这都不重要,这都是借口!
重要的是达克乌斯不喜欢地下海那黑乎乎的环境,沿着恶怨海走和坐船花费的时间差不多,地下海里的航道可不是直线的。一路看着纳迦罗斯铅灰色的风景,走走闹闹在他看来挺好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在某个地方适当的停留下,等恰当的时机再进入海格·葛雷夫,至于杜鲁奇佣兵和盗匪?
本来达克乌斯想搞个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把纳迦隆德的铸币作坊扩大形成规模化的铸币厂,问题是熟练的工匠和奴隶不够,而且现在也没有那么多黄金,总不能他去戈隆德找莫拉丝要吧,还是得等从露丝契亚大陆回来之后再说。
另一个是向各个城市发布大面积扩招驯兽师和女术士的命令,但他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时间太紧了,协调沟通上也有问题,另外还需要资金支持,冒然的搞很容易搞拉胯,打击他本就不多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