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来的也有些老朋友。比如远在昆岗的雪山王世子王飞,再度以汤昭朋友的身份到来,没见到汤昭,就去找了上次给他介绍高远侯的中间人刑极,问候之后疑惑道:“你们在云州是不是重创了龟寇?最近龟寇收缩的很厉害,和之前那横行霸道的样子天壤之别。”
刑极道:“算是重创吧。没想到昆岗的龟寇也会收缩,还有这等意外收获?”
王飞道:“意外确实意外,我们和龟寇缠斗多年,最近得了你们的援助才略占上风,没想到最终看到胜利的希望竟是因为你们这边吸引了注意。到底云州的实力比我们强,如临大敌。”
刑极突然失笑道:“压制龟寇那也不算是云州的实力?你们是天上掉馅饼,我们是从自家灶台里长馅饼,谁还不是吃现成的了?”
王飞习惯了他的奇妙说话方式,道:“然则我们这边要退应该是真退,可以松口气,你们可别放松。我们探查到龟寇退了之后没藏起来,反而集结起来,似乎向北进军,北边就你们和龟寇关系最紧张,或许就是冲你们来的。”
刑极冷笑道:“就是冲我们来的,我们捅了乌龟窝了。来就来吧,云州的坛子很深,够装下那老乌龟炖汤的。”
除了王飞,还有从凉州游历归来,面带风霜之色的云西雁,照例来送礼的龙渊使者鞠天璇,已经是剑生的黑寡妇,以及从幽州赶过来的岳来。这些老朋友都听到了汤昭封侯的消息,虽然大大的惊讶,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一旦确定消息,无不为他高兴,快马加鞭的赶过来。在形形色色的贵客当中,他们或许身份不算显贵,但难得没有坏心。
在各种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中,云州的准备工作则有条不紊的进行。封侯的高台就搭在通阳河岸上。各种材料都用最好的。
此时高远侯正和一个京中来的老朋友在观看会场的布置,会场就在通阳河边,在一处水湾内侧的河滩上。
那老朋友是个中年女子,衣着虽然低调却不失贵气,此时却跟高远侯用寻常的口气闲聊道:“你这高台搭的也太古怪了,这哪像封侯礼台了?简直就像是祭河神的祭台。”
高远侯笑道:“不愧是你啊钦差大人,眼光就是毒辣,一眼看个八九不离十。”
那女子愕然道:“真是祭神?我记得你可不信这些,再者如今朝廷尊崇东君,那些毛神可上不得台面。你别公然犯忌讳。”
高远侯悠悠道:“你放心,除了东君,哪位神明值得我一祭?”
那女子道:“还有那观众台,也太远了,这能看清什么?就算闲杂人等坐得远些,我们这些人就没有个好位置吗?”
高远侯道:“那些都是好位置啊。你别小看了那观众台,那是我们云州自产的大术器,非常实用。一会儿它能升起来……”
正这时,就见有人进来,在高远侯身边低声道:“君侯,府里来了客人,得您回去一下。”
高远侯微微挑眉,旁边那女子口气淡淡道:“哪里来的贵客?好大的架子,难道比朝廷还大?”
那人轻轻点头,高远侯突然一震,往上指了指。那人又点了点头。
真的是天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