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庄园就在眼前的缘故,汤昭觉得幸苍的声音平湖下藏着惊雷。
在旁边的幸五听得此言,忙跑了过来跪倒在幸苍面前。其余队伍里的都是剑奴,如何不跪满地黑压压跪倒一片,俱都匍匐在他脚前。
幸五和幸九领头,齐声道:“听大总管教诲。”
于是此时,只有汤昭一人站着了。端得鹤立鸡群。
汤昭心下雪亮:这就来了!老东西一回了庄园登时抖起来了,不让进门,先给新晋的副总管一个下马威。
这件事幸五和幸九未必参与了,尤其是幸五更不可能,之所以配合得这么流畅,仿佛排练过似的,应该是幸苍积威所致。以前他在长发庄园本就是这样的。他瞄谁一眼,谁自然矮一截,他教训谁,谁就要跪在他面前听着。
汤昭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扛住,硬顶着不跪。
这个决定不是汤昭的决定,是幸七的决定。幸七受到新主人重用,被顶到这个位置,怎么也该有些野心了,若是连一句话都没受住直接跪了,那也太没用了。虽然幸七不是什么可堪大用的硬汉,但这口气还是有的。
但是汤昭也没表现出不屑一顾乃至阴阳怪气,选择了脸色微白,似乎害怕还是撑住了。只不过在罔两山上脸色微白不大好看得出来。
幸苍看也不看幸七一眼,沉声道:“我再告诉你们一遍。新主人也是主人,是长发庄园的主人,你们身为奴仆,当然要服从主人。我也服从主人,我的意思和主人的意思是一样的,从无分歧!谁要是强行将我和主人分开,搞什么站队,逼什么选择,分明是居心叵测。我是绝不会饶了这种人的。”
他说话时,庄园所有的门窗突然大开,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无数穿堂风大作,刮得树枝招展,飞沙走石,风声呜呜作响,仿佛鬼哭一般。
汤昭抿住了嘴,做出一副心中畏惧强自镇定的表情,心中只想:窗户开的真整齐,他果然能够控制庄园。
幸苍叹道:“当然,我也知道你们想在主人面前出头。生命何其短暂,也许下一刻就回归罔两大人的怀抱,有限的时间里,谁不想过得好一些谁不想得到主人的看重,地位高一些”
“但是这靠什么靠吹牛拍马,谄媚讨好么还记得我怎么教你们的罔两山这地方好处不多,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纯粹。奴仆侍奉主人的心最为纯粹,一心奉主无有二虑,绝不走歪门邪道。把外面的歪风邪气带到庄园里来,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汤昭心想:就你还好意思这么说当初幸三还不纯粹,为了上一任主人冒险调查你,不是你把他砍了么你这老货脸皮怎么这么厚,仗着回到了自己地盘什么都敢说。
幸苍继续道:“想要得到主人信任,要靠什么靠勤谨,靠功劳。实打实的为主人做事,赴汤蹈火,毫不退缩,这样主人才能信任你。幸七——”
他终于点到了汤昭的名字,汤昭装作微微一震,抬眼皮看着他。
幸苍沉声道:“主人信重你、拔擢你,可谓恩重如山了吧但凡你有一点儿忠心,都改冲锋在前才对。这一次与落日庄园的斗剑,你难道能退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