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果落日庄园归属暗星,他们发起的文战就麻烦了,等于引发了和龟寇的提前对决。
卫长乐摇头道:“我认为没有。他们打穿了外面的围墙但没能更进一步。不然后面他们不会那么暴躁。他们努力了几日,杀了很多落日庄园的剑客,但最后还是在核心区铩羽而归,好像连庄园主的边儿也没碰到,那肯定是不能易手了。临走时,他们掳走了所有能掳走,包括我们这些侥幸没有被杀死的奴仆。”
当然,他没被杀死不是侥幸,只是努力苟全的结果罢了。
“我们被掳走的结果是……噩梦!”
“我们这些奴隶被装进一个巨大的牢笼里,非常坚固,寸步难行。所有的人都只有一件薄薄的单衣,连嘴都要掰开检查,根本没有地方藏东西。亏了我机警,在半路上把我的包裹藏在外面,不然一个‘可疑’就会被随手杀死。他们有很多剑客,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这些人也不制作剑奴,但却每天会拖出一两个奴隶出去。不过一两天就七窍流血的死掉,拖回来沉入影泽。只要出去,是一定会死的。我怀疑他们在做什么危险的实验,我们这些人都是实验品。”
“每天,每天笼子里的人都会减少,而且我们都知道,明天还会继续减少,直到最后都死光。留在笼子里苟且的人全都是死敌。如果明天不确定让某人去死,死的就有可能是自己。”
说到这里,卫长乐的神情渐渐恍惚,声音变得扭曲:
“那时我才知道,世上终究有连我都想象不到的地狱。大家都已经那么惨了,穿的几乎赤身,吃的也堪称猪食,但还是有人想要活下去,想尽办法让别人去死。用勾心斗角也好,用杀人角斗也好,只为了叫别人替自己去死。”.
“更可怕的是,我也在做同样的事。而我……终究是做的比其他人有优势。所以我一直活着,四个月的时间。”
白狐听着他的叙述,打了个冷战。
“四个月的时间,我都不敢回忆我到底干了什么。我只记得我永远都害怕下一个白天有人进来把自己抓走。然后我的头发渐渐的白了。”
他苦笑着抓着自己的头发,上面一绺绺触目惊心的白发:“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更白一些。”
汤昭默然,仿佛又回到了那间破庙里、篝火边,听着卫长乐讲述自己怎么在魔窟中把妹妹丢了的故事。
几年过后,大家都成长了,卫长乐的经历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卫长乐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道:“四个月之后,我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有一次暗星庄园和另一个庄园做交易,大概是短了一些财货。其中一个白发剑客路过我们的笼子,一指我们说道:‘就用这些抵债吧。’然后我和其他几个奴隶一起装车,离开了暗星庄园,进了新的庄园。”
“那位白发剑客,说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他是长发庄园的幸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