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明镜也知道不可能有鸿门宴这种事的。如果是她来筹划,一样不会在自己的宴席上动手,就算世人都知道是自己干的,也得稍微遮掩一下。又不是州官,哪有明火执仗的?何况这里是玉阆城?比起山上各庄园冷漠疏远的关系,玉阆城里众人联系密切的多,气氛也缓和得多。
如今这个时间,大家都是来谈生意的,把三年积攒下来的社交活动一两个月内做完,明争暗斗都交给奴隶、斗士战斗来缓冲着进行,你非要打破这和缓的气氛,开了杀戒,弄得人人自危,是不是没眼力劲儿?是不是值得群起而攻之?
何况为了打造热情好客的名声,为了更长远的计划,这些日子大少爷花钱如流水,眼睛都不眨一下。这金身打造不易,打破可太轻松了,还别说刀斧手,就是刚刚那种席前斗剑,几次不遂其他贵客的意,融不进他们的嗜血好斗的气氛里,被排斥在外,之前那些酒菜钱就算白花了。
而且小不忍则乱大谋。刚刚迟明镜就在想,连续举办这么多天的宴会,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吧?
反正迟明镜不信招待那么多人,花那么多钱,只为了长发庄园这一场试探?
肯定还有很多目的吧?
其中可能有几场无害的宴饮,其中夹着几场别有用心的,虚虚假假,真真实实,谁也猜不透大少爷真正想要通过宴会见什么人、试探什么人、防备什么人。
这就是藏木于林。
迟明镜这个半个同伴,只知道长发庄园这一场的目的,但她能猜测这些宴会中,已经默默地发生了很多事。
毕竟越和这些人接触,迟明镜越觉得他们身上有很多谜团。比起他们,自己都算得上来历明白、目的清楚的了。
不过大少爷他们要在罔两山搅浑水,她是乐见其成的——罔两山这种地方,被祸害的越厉害越好,无论是谁要给罔两山和罔两山上的大小庄园主们找不痛快,她迟明镜一定帮帮场子。
把目光从那两个看着就恶心的人脸上移开,迟明镜又想起另外一事,道:“那两个庄头手下还有没有其他剑客?有没有一个叫做幸若的剑客?”
危色蹙眉道:“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不过他们身边倒是有几个剑客,坐在下面由咱们庄园的幸五和幸九陪着——喏。你看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位?”
他指了指阶下,那里也摆着几张小桌,几个白发剑客在桌上吃席,其中就有幸五,还有幸七。他们虽然也有座位,但席面也好,座位也好都是次一等,显然身份比上面那些人差一筹。一会儿如果要举办剑客级别的剑斗,他们中立刻要有人上台生死搏杀的。
本质上他们也就是高等奴仆罢了。
迟明镜扫了一眼,她根本没见过幸非,自然不可能从脸上看出来,便道:“一会儿想个办法能联系上就好了。这人和先师有渊源,或许可以争取……”
正这时,在宴会厅上,少主举起酒杯道:“来来来,再敬二位一杯。先父在世时,一直仰慕一阶庄园,如果父亲还活着,他看到如今群贤毕至、济济一堂的盛大场面,该如何高兴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