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逸细细一想,脸都绿了,握住筷子的手微微发抖。
汤昭本来还在想怎么周旋耍弄黑店,此时只觉得肠胃翻腾,无暇思考,双手一掀,掀翻了桌子,叫道:“动手!”
几个少年跳起来,在店里乒乒乓乓一通砸。那老板娘叫道:“快来——”不及说完,被汤昭迎面踢了一脚,摔在柜台里。
从后厨抢出两个伙计,一个个膀大腰圆,提着剔骨刀来砍杀,乌孙童和车莎一人对付一个,刀光剑影过了几招,显然几个伙计功夫不俗,力量更大,刀子舞起来虎虎生风,竟能和乌孙童他们过两招。
江神逸在旁边抄起一个酒坛子,往一个伙计头上一砸,砸的粉碎,那伙计往前便倒,正撞在车莎刀上。另一个被汤昭拎着凳子扫到了腿,稍一趔趄,中了乌孙童一刀,也扑倒在地。
那老板娘哼哼唧唧爬起来,叫道:“哪来的野杂种……”乌孙童听了回手一刀,那老板娘抄起酒坛一挡,哗啦一声,打得粉碎。
四人这时都腾出手来,各持兵刃围了过来,那妇人登时住嘴,钻进柜台里。
汤昭正要将她和柜台一起劈了,就听有人叫道:“使不得,诸位好汉,请饶她一饶,我有话说。”
几人回头,只见一条紫棠脸大汉赶进店来,倒也生得虎面豹眼,大异常人,先打了一躬,道:“小人浑家有眼不识泰山,是她的过失。各位好汉看在江湖道面上,饶她一次吧。”
汤昭冷冷道:“你是谁?”
那大汉抱拳道:“小人常武,本是松浑县人,与浑家无宿县下龙坡开了一家小店,也做江湖生意。我往常跟她说过,做这生意须有眼力,不可怠慢了江湖好汉。她素日也知进退,断不至于向江湖同道下手。不想今日得罪了诸位,是她有眼无珠,看在小人面上,饶……”
话音未落,只听噗的一声,一道风切飞了过来,那大汉赶进侧身,刺啦一声,胸口给切了一道大口子,登时鲜血淋漓,稍微慢一天点要开膛破肚。
就听江神逸冷笑道:“你他么扯什么淡呢?你有什么面子?”
那大汉又惊又怒,他是按照灵州的江湖规矩开口的,给足了面子,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一般好汉听多少要抬抬手,哪知遇上了几个生瓜蛋子,不吃这一套。此时按程序就该翻脸动手,但刚刚那一下,着实羚羊挂角,毫无痕迹,甚至都不知伤了自己的是什么兵刃,知道惹不起,连声道:“诸位好汉,我等都是江湖同道,何必你死我活?我夫妻向知礼数,从不害老合性命。来往富商肥羊,人人都吃,难道缺我等一口?小人没有脸面,那百雄山鸡鸣宴总有三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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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昭一伸手,手中已经握住剑,却不是常用的离火剑,而是木剑,正是他当初练剑用的重术器,道:“我来。你们去后厨看看。”
江神逸做了个走的手势,突然一甩手,一道风切过去,连柜台带后面的老板娘一起切开。
那大汉又惊又怒,抽出刀来,扑了过去,就听砰一声,一物横着掠过,将他抽得陀螺似的飞起,跌倒在地,却见那最文气的少年提着木剑过来,劈头盖脸的抽打来。
当年在地牢中,汤昭被人挟持,就是用一根木剑暴打那个独行大盗,此刻他的愤怒一如当年,只是没有那么失控。终究强弱变化,也无需失控。
只见木棍抽打处,劲风霍霍,打得那大汉打得在店房里乱飞,最后一棍子扫到墙上。那墙也不结实,哗啦一声,倒塌埋住了那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