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并没有发生,现在她的茧外面的世界很黑暗,很潮湿。偶尔有小马经过她的茧时,她能感到地面在震动。
这些都无关紧要,要么琐屑能冲破她的茧,要么她不能。要么是茧里给她留下了足够的养分,要么就没有。
时间流逝,她长大了。她不在漂浮在茧中的液体里,更像是被禁锢在茧里,四条腿被挤在一起,动弹不得。最终,那片充满营养的液体开始干涸,她变得越来越强壮。
*我要让你安全的出世,琐屑,在我死后,没有小马会找到你,而失去女王的蜂群会自相残杀。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被发现,你会出生,也许你还记得我。你要尽你所能地建立出最好的蜂群,也许你的女儿们不会像我的女儿那样尝试去杀掉你,也许…也许你会是最终破解幻形灵秘密的人,又或许你不行……但不管怎样,我对你的爱都是永恒的。*
琐屑对把她固定在原地的僵硬的茧感到厌恶,她使劲向茧踢去,它在压力下屈服了,但没有破裂。琐屑用她崭新的肺吸了一口气,却发现没有空气等待着她,她开始透不过气来。
她又踢了一脚,这次踢得更用力了,她轻轻地抖了抖身子,但茧仍然束缚着她。*我不能死在这里!我等了这么久才回到这个世界!*
琐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踢了一脚,这次茧终于破了。她在空中向前翻滚着,一秒钟后才撞到地面,她掉下来的地方并不高——只有几英尺。即便如此,撞击也足以把茧压碎,把她抛到冰冷的石头上。
她仰面躺了很长时间,又咳又叫,哭得像个婴儿。
但是没有小马来到她身边,这对她来说很好——这里很暖和,周围都是湿气,而且很黑。这三个因素在一起为幻形灵创造了一个非常舒适的环境。她不是小马,无助而虚弱。琐屑是另外一种生物,一种不同的东西。
*希望你能过好每一天……*
* * *
新生的幻形灵比小马更独立多了,他们在出生后一个小时内就能走路,一周内就能跑动,女王也不例外——如果女王和其他幻形灵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琐屑的体型比正常的幻形灵工蜂大得多。
和以前的任何一次重生一样,琐屑的记忆保存得不是很好——他的记忆更像一个梦,在朝阳的照耀下蒸发了,现在她对最近的事记忆更加深刻,尤其是在她“死亡”前的那个时刻。
琐屑站在一块粗糙的石头上,柔软的蹄子站在地上堆着的一层稻草上。她的鼻子被一阵可怕的气味袭击了——腐烂、发霉、湿气、血迹……这里就像她和莱利一起旅行时见过的最糟糕的巢穴,莱利的巢穴一直是干净而安全的。
很明显这不是莱利的巢穴,琐屑站在齐膝高的茧的碎片中,其中许多茧被一层薄薄的霉菌覆盖着,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踉踉跄跄地走开了。石墙高耸在她的头顶,高得她几乎看不见顶,唯一的光亮来自前方。
琐屑什么也看不清楚,她的眼前仍然阴云密布,她的牙齿还没有长出来,她无助的打量着四周。
至少她并不孤单,她能感觉到他们,而不是看到他们,几十个幻形灵在房间的角落里爬行或蜷缩着。他们不是她的孩子——她的那部分还不够发达(你懂的)。即便如此,她还是能感觉到他们的困惑、孤独和绝望。
随着时间的流逝,琐屑倦缩到角落里某个干净的地方,她又冷又孤单,想念着一个她知道却永远也不会有的母亲。但是,即使是琐屑所见过的最糟糕的女王也没有把他们的新生幻形灵放到这么差的环境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眼睛开始变得清澈,身体也不再疼痛,琐屑看到了这里的样子——地上不仅布满了茧,还有尸体。没有正在孵化的茧了,只有其他的工蜂……他们至少有一半已经死了。
即使是刚刚出生的婴儿也能看出她和普通的幻形灵不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中越来越多的小马爬过空地,聚集在她周围,每个可怜的身影都渴望得到她的关注,但琐屑没有什么可给予他们的——她的爱甚至还没有他们多,如果爱一旦用完了……
他们想帮助她,请求她给他们发出指令。确切地说,这不是他们的意愿,而是一种原始的、迫切的需要。即使是在莱利开明的巢穴里也没有幻形灵自愿的脱离莱利的控制,幻形灵的本能要求他们的思想必须是统一的。她克服了这种本能一遍又一遍,如果琐屑不知所措、感到害怕或困惑,她总是会去寻找莱利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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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我必须帮助他们。*
然而,当幻形灵们大声地要求她下达命令,要求她把他们的痛苦赶走时,琐屑只能向他们道歉。她还不能控制他们,她只能表达她的同情,她的爱,她给了他们一个承诺,无论如何,他们总会找到出路。
她试图走出这个房间,去寻找其他幻形灵,也许他们被遗忘了,也许她可以呼救,也许在某个地方会有幻形灵会听见。琐屑想离开这个房间,但最终失败了。几个小时对于可能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发育的女王来说是不够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