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多年的旅行中,档案帮助了许多难民来适应他们的新生活。但无论她多么强大,天角兽仍然只是极少数。档案已经写好了生存指南,并施了咒语,把这本书送到每一匹需要帮助的小马蹄中。
尽管她不能照顾到每匹小马,但有些事并不是档案能够决定的,比如小马们回归的时间。她建了一座房子,完全是按照她记忆中的样子建的,最后看起来效果很好。
但是她知道有一个人不会再回来了,因为他已经死了。在事件和档案变成天角兽之间的巨大时间间隔里,她的父亲来到了这里,度过了他的一生,然后去世了。档案在她的脑海中找到了他的记忆,就像其他人的记忆,她父亲的生活朴素而平淡。这让她很欣慰。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解脱——她父亲在她小时候就抛弃了她的家庭,让她可怜的母亲独自照顾亚历克斯和她的两个兄弟姐妹。但与此同时,她想起了他在离开之前的样子,所以她无法做出决定。
档案现在是强大的天角兽,也拥有更强大的朋友。当时,她正在全球范围内发动一场解放战争,摧毁那些迫害难民的民间宗教,并释放了那些难民。但她不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些事上,因为她心里在想他。
于是她找到了神谕(Oracle ),世界上第一匹雄性天角兽。他对她的到来报以习惯性的埋怨,抱怨着有更重要的事没有做。
当她向他保证今天不需要他施展星视魔法时,他终于安静了下来。“我需要从时间里带出一匹小马,”存档解释道。
他的茶杯掉在了地上,茶在客厅的地板上慢慢地流动着。这里的地板就像她的城堡里所有的地板一样,是金属的,她也不用担心茶会把它弄脏。
“你需要……什么?”
“你没听错,我得把小马带出来。”她的角亮了起来,她悬浮起一张印着神谕需要与她父亲建立同情关系的所有信息的大纸。“你可能需要帮我念念咒语。我是他的后代,这是一种亲密的关系,你可以——”
“不,”神谕把纸拿了回来。“不可能。”他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在开玩笑,档案。我不是什么星际飞船工程师。当我说不可能的时候,这就一定不可能。”他的角闪耀着光芒,整个世界被吞没在黑暗的幻觉中。很少有小马能理解档案——虽然时间不是她的权力范围,但她的大脑至少清楚是什么让她发疯。
“没有无穷无尽的平行世界可以让我随心所欲,我们只有一个宇宙。”
“我知道!”她怒视着神谕,坚持到。她的要求这么自私,她不禁感到有点难为情,但也许他没有注意到。“我不是要你毁掉整个文明。只要……拿出一台时光机,带我们回到88号(译注:不知道是什么梗……但原文如此),然后带一匹小马回来。”
他们周围的幻觉表明他们所坐的房间是由无数起伏的奇怪平面组成的。档案怀疑神谕对时间的感知更强,他能在三维空间中表示出更高维的空间。但她无法做到。她还没有学会时间魔法。
“在无限的时间轴上,即使是宇宙中极其微小的变化也会对以后的事件产生影响。这匹小马…不管他是谁…他有自己的生活。当他被带走的时候,他周围的人会被影响。把他带走就意味着偷走他的经历。把他的友谊,爱人,也许还有孩子,全部从历史中抹去。”
档案准备再次争论,但神谕再次打断了她的话。“看起来像是两千年前……你知道那是几代人吗?有多少匹小马可以和这匹马有哪怕一点点联系?”他的一只蹄子放在茶几上。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茶杯的碎玻璃片从它落下的地方飘了起来,茶也回到了杯子里,热气又从里面冒了出来。神谕使用了他的魔力。
“两千年几乎等于事件后所有的时间。从时间轴中带出一匹小马是不可能的。而且,对抗时间需要巨大的的能量,大到以至于它们无法被克服——宇宙保护着它自己。即使这不是一个完全自私的任务,我也不能为你拯救这匹小马。如果他是我们对抗查理布迪斯的唯一希望,我也救不了他。而且我们都知道他不是。”
档案想争辩。但神谕是对的。
“你拥有的已经比其他难民多得多了,档案。你有一个母亲。有多少人有这样的机会?满足于你现在所拥有的吧。”他朝面前的床单点点头。“我知道你的力量很强大。但你还想要什么?”
她张开嘴想回答,但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摇了摇头,想把这件事忘干净。“所以……也许创造一个巨大的悖论来撕裂宇宙不是一个好主意。那再简单点,我们能找到确切的年份,确切的地点吗?你能把我送回去吗?”
这次她能读懂神谕的表情,他甚至不需要说话档案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很多事情都可能发生,档案。但这么做是否明智……我就不那么确定了。”
尽然他这么说,档案觉得还有希望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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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这不公平,”当他终于被说服后,说道“为了满足自己而使用特权。我想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任何小马都可以这么做,”档案向他眨眨眼。“不,你说得对,我去准备一下。”她站起身来,在神谕絮絮叨叨关于午餐的安排时传送走了,只留下一句话:“你是新来的,神谕。但我不是,我帮助其他小马太久了,我见证了整个文明的兴衰。偶尔,我们可以满足一下自己。”
时间旅行的咒语需要非常稀有的水晶,必须经过几十年的萃取才能间接用魔法创造出来。但最终档案做到了,是时候开始她的咒语了。
当然,她也做了其他准备。她施了个小法术让她看起来像独角兽版的自己,所以如果有人看到她,也认不出她。很多准备都是为了确保她不会和任何有历史意义的人交往。除了她自己的身体和一块从难民那里买来的手表外,她什么也不会带回来。即使是最小的物体也可能会引发时间混乱。
“我花了很长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档案一边说,一边不安地挪动着蹄子,抬头看着神谕,独角兽形态的亚历克斯比天角兽要矮。“如果我不能把他带回来,那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们上次讨论这个问题时,你使用的逻辑,不是会阻止任何形式的时间旅行吗?”
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站在山上的一座古老的纪念碑前。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入口,它是一个传送门,传送目前还没有开始。
月亮很亮,亮得她不需要点亮她的角就能在黑暗中看清东西。魔法水晶散落在石头周围围成一圈。
“你不会明白的,”神谕说“如果你让我解释,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不会满意的。”
“不管怎样,告诉我吧。”
“穿越时空时,你能影响的事情都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它们是时间轴的一部分,在某种意义上,它们一定会发生。如果你证明了发生过的事情不能自由改变,那么即使最伟大的天角兽也不能把他带回来。”
也许在其他时候,这问题会让档案困扰很久。但她今天来只是为了一件事,她的脑子飞速运转着。“所以当我让你为我做这件事的时候,你先回到了过去,发现我成功了。但是,难道不应该有一个最初发生的事,在那里我——”
“停下”,神谕叫道“你想要我帮你完成这个咒语,还是想要辩论这个咒语引发的存在主义问题?”他没有等她回答。“我也有我的问题,档案。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用魔法来做这件事。你不能读取死去的人的记忆吗?还有这匹小马……他已经死了。”
“因为……”档案馆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问题。“这跟和真货说话不一样。”她不耐烦地朝门口指了指。“快点,神谕。我等得不耐烦了,等我做到了之后,你有好几个世纪的时间来教训我。”
“那就仔细听着。”神谕突然命令道。“你的计划只能持续到日落。别想避开我的咒语,它不会影响你的,我得知道你要做什么。”
就这样,她出现在了过去。没有任何魔法波动,确切地说——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孤独终日没有感知时间的天赋,即使她用心去学习,也无法理解有关时间的魔法。
她发现自己走在一条土路上,这条路是她在观看地图时认识的,也是她从其他住在这里的人的记忆中所看到的。她发现一个农民在路上推着一车没有剥皮的玉米,她很有礼貌地挥手让他下车。有了他的指点,她找到了正确的路,那条路可以把她带到她要去的酒馆。
“如果我是你,我可不会去那里,年轻的小姐,”老马一边说,一边调整着他那宽大的草帽,以便更好地躲避阳光的光芒。“这地方不适合像你这样的小马。粗野的小马才去那里,他们也许对年轻的母马不太好。如果你往北走一小段路,你就会到达史密斯菲尔德(Smithfield)。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你会发现他们是更可敬的人。”
要不是那些古老的口音,那些古老的木制手推车,她可能以为自己只是被送到了太空。但她仍然能感觉到一个咒语在她周围,如此微妙,以至于她不仔细探测根本无法发现。这一定就是神谕的魔法,但他没有出现,他不需要这么做。当太阳下山时,咒语就会结束,就这样。
孤日没有走完剩下的路,而是进行短距离的传送,跨越了数英里,直到她到了那个她要见的人晚年生活中大部分时间所处的十字路口。至少从她所知道的来看——她没有试图去读取他的记忆,除了他的脸。
酒馆顶部焊接着一个巨大的生锈金属酒杯,可能是由一个古老的事件前玉米仓做成的。这座矮矮胖胖的建筑和她想象的很像——肮脏、荒凉,周围都是高大的雄马和按小时计费的陪客母马。
她满怀信心地走了进去,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尽管她内心深处仍渴望自己穿着衣服。尤其是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他们让她意识到穿衣服的好处。但这不是买衣服的时候,也不是买衣服的地方。这里的小马夏天才戴帽子,除了那些雌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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