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克斯!” 尽管她几个小时前才见过她,她母亲刚见到她时还是抱住了她。”你不应该为辩论做准备吗?”
亚历克斯转向了跟在她后面的南希。在协会稳定下来的这几个月里,南希一直是她的助手。她骄傲地戴着有着传动装置的马鞍,微笑着把剪贴板递给亚历克斯。亚历克斯用一只蹄子就接过了它——这是这里很少有小马能模仿的举动。
“有些事情更重要。比如说检查库存。“定居点地下室的门是他们建造过的最坚固的东西,挖出来的地下室用新水泥加固过,入口还有一扇坚固的铁门。有十几个守卫一直在森严地守着它,包括他们训练过的几只独角兽。
在一个社会契约仍然不稳定的世界里,没有比他们所储存的更巨量的财富了。玛丽斜眼看了她一下。”你难道不信任我的团队吗?”
“我绝对信任。”她笑着回答。“但我们正试图建立一个政府。它的结构必须足够坚固,以至于即使是微不足道的人也能各司其职。”
“我知道。”那雌驹拍拍她的肩膀。“你真是太容易被逗了。” 走过楼梯的卫兵向他们敬礼。一走进里面就可以看见一个木制的架子,上面挂着几个头盔。每一个都在某种程度上发着光,而且它们互不相同。手电筒和电池都是不同难民带回来的。它们熄灭时就是这样的。”头灯?”
“一个给南希,”亚历克斯回答道,“对我来说你戴上就够了。”
“行吧,行吧。”玛丽戴上了自己的头盔。它更像一个耳朵上开着洞的编织的篮子,额头上还插着手电筒。”我忘了你是蝙蝠了。但为什么会这样呢?”
亚历克斯在帮南希戴头盔的时候有点紧张地弯着翅膀。
“其实她挺奇怪的,”那匹天马抢先笑着回答道。“她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一直不开灯。”
即使几个月过去了,南希也常常保持沉默。不过她对玛丽是少数的例外。如果亚历克斯认她为妹妹的话,那么玛丽也就是她的母亲。
“我们必须节省燃料!”亚历克斯坚持道,她把剪贴板抬得靠自己更近了一点,这样她就可以看得更清楚清单。”不需要光的小马不应该浪费光。”
“但你周围的小马需要它。”
亚历克斯轻轻地把她推到一边作为回应。”行吧,没问题。先让我们把检查给做了吧。”她看着清单上的第一项。“50桶小麦浆果?“
玛丽点了点头,指了指那扇开着的单门。那里的金属架子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整修过的而不是重造的几件家具之一。不过木桶都是全新的。在架子更高处的陶罐也是这样。”农马们的收成真是惊人。霜冻已经开始了,但它们还在继续收割。”
“因为魔法,”亚历克斯随机选择了一个桶简单地说道,“撬棍在哪里?我们看下这个。”几秒钟后它就被打开了,而且已经被确信了它装满着麦粒。那可是营养之王。她把盖子重新盖上,但没有力气把它放回原处。
玛丽用她陆马的力量放了回去。”你想看看另外的四十九个吗?”
“没有。”亚历克斯数了数那些桶,做了几个记号,然后继续前进。“燕麦。三十桶?”
他们一直这么检查了库存中的所有东西。地下室很大,但是他们只用了一年的魔法,就能够让它充满食物。根据亚历克斯的计算,它应该足以过冬,也能够在明年接着种植。
不过他们这没有太多的难民,而且小马们能够根据社会的发展程度来决定食谱。因此才有了警卫、库存和集中存储区。她所看到的库存没有任何差异,很快这张粗糙的纸上就布满了批准的标记。
“干得好,”在她们正往外走的时候她说道。“尽可能地把东西包装得更严些。我们无法预测天气变冷后会有多少新难民。可能没有,或者……城市里其他蛰伏着的小马们可能意识到我们有食物,而且会来乞讨。我不知道他们在过去的冬天里是怎么过的。”
“他们也可能不会,”玛丽说道,“说实话。我喜欢变化,亚历克斯。这样好多了。”
“这只是……过渡期而已,”她承认道,他们重新回到了亮处。她的眼睛有几秒钟很不适应,一直在慢慢地调整着。她只能一动不动地站着,在阳光下拼命眨眼睛,直到疼痛最终消失。”这整个“公社”的规模一直以来都不大。按照历史来看……嗯,我们越快能过渡出真正的货币和经济,我就越高兴。最早可能明年就可以。”
玛丽耸耸肩。“你说能就能吧。你总是善于解决重大问题。”
亚历克斯把剪贴板还给南希,然后看向了太阳。太阳还高高地挂着,说明至少还有几个小时的天亮时间。”我们的下一个计划事项是什么?”
南希在鞍包里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本极小的书。这以前是一部印在薄纸上的某种类型的小说。现在它成为了亚历克斯的日历。“去服装厂,”她说,“我们得去检查一下外套。”
小主,
当然,亚历克斯已经知道了。完美的记忆意味着她可以掌握所有的人类知识——列出一份待办事项清单几乎没有什么麻烦。不过,这给了南希一些事要做。”对。“她挥了挥手。”晚饭见,妈妈。”
他们并没有到达服装厂。在他们到达大楼之前,亚历克斯听到一个熟悉的喊声。她转过身来等小鹿沿着小路向她走过来。她轻而易举地躲开经过的小马,她已经重新变得灵活了。她的皮毛上只能看出几条模糊表明她的右前腿曾经骨折过的模糊的伤疤。
“亚历克斯!”那只鹿停在她面前,她甚至连大喘气都没有。她比一般的小马都要高,也吸引了许多小马的目光,甚至比亚历克斯平常能吸引到的还要多。
“彼何事焉?[发生什么了?]”这头鹿几个月来学了不少英语,但亚历克斯还是尽量用她的语言说话。她是唯一能说这门语言的小马。
她说道:“海湾之处,似有军行。虽不知其,其欲至此。[海湾那边有东西在移动。好像是行进的军队。我不知道,但他们似乎正往这来。]”
“所向何处?[在哪个方向?]”
这只鹿指着一个方向,亚历克斯知道那个方向的尽头是曼哈顿岛的陆地边缘。没有能够来往的桥,这点现在似乎优大于劣。
“善哉善哉。[好的。]”亚历克斯检查了一下手枪是否安全,然后展开翅膀准备起飞。
“等等!”南希担心地看着她道,“无论你去哪里……日落后辩论就开始了!你不能迟到!”
“我不会的。”亚历克斯朝她笑了笑,“走吧,我保证!”
亚历克斯飞奔了起来。跑了大约十步之后,她终于达到了足够的起飞速度,她拼命拍打着。她感觉到了她脚下空气的力量,然后感觉到了与重力抗衡的魔力。
她上升得很快,从越来越多目瞪口呆的小马头上一跃而过。现在有更多的小马可以飞了——真的很多,而且每天都有更多。但很少有小马有她那样的自信心飞起来。
南希紧紧地跟在她后面,当他们穿过院子的围墙,经过田野时,她笑开了。冬小麦正在生长,而且很快就要成熟了。当他们从农民的头顶经过时,他们在向她们挥手。
“我们要去哪里?”
即使把它作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孤独终日仍然常常被飞行的感觉所克服。她和她还是陆马时的奔跑一样快乐——但她此时不是在奔跑,而是在游泳。天空就像一片空气的海洋,每一部分都向她敞开着。城里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世界上都没有。
不过她现在不能去拜访服装厂了。
“疾步看到一支军队过来了!”当她确信它们足够远,没有人会偷听到的时候,她喊道。他们附近没有其他在空中的小马——不过这并不奇怪。”我想看看它有多大。我知道我们最终会看到……我只是觉得需要更长的时间。一定有人从岛上得到消息了。”
南希飞得离她更近了,她们已经接近了城市的边缘和最高的建筑物。亚历克斯发现了一座银行大楼,这座最高的建筑仍然矗立在海湾的另一边,清晰可见。然后她们在屋顶上坐了下来,紧邻着扬尘和追着风走的垃圾。
南希更加优雅地在她旁边停了下来,她的翅膀仍然张开着。”军队?”
“是的。”孤独终日从屋顶的边缘望了出去,“就在那里。”
它们离得很远,轮廓被距离和它们移动时扬起的灰尘模糊了。她的眼睛扫视着行进中的队形,快速估计了一下他们的人数。
他们后面拖着弩炮缓慢移动。在队形的前面有几台轿子,每台上面都挂着色彩鲜艳的横幅。”哇。”
亚历克斯一动不动,把她能看到的每一个细节都记下来。天马们在行进的军队上空列队飞行,像一大群鸟一样黑压压地盘旋在空中。没有人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内知道他们的装备。
“那看起来比整个定居点的人都多。”
“十比一。”亚历克斯咕哝道。“这还是最乐观的。那些小马比城里所有的难民都多好几倍。”编队不是很整齐——他们很少能形成整齐的列队,而更多的是一团团聚在一起。即便如此,他们数量就这么多……
“我很害怕。”南希紧紧缩成一团,把头靠在亚历克斯的翅膀上。“他们不会来的,对吧?”
“他们会的。”亚历克斯不会说谎,更不会对孩子撒谎。“但我会保护你的安全的。没有人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的。我保证。”
那匹雌驹缩得更紧了,瑟瑟发抖,感觉像夜晚一般越来越冷。“嗯。”
“他们没有船,也没有桥。像这样的军队游泳过来太远了。他们得造一艘船,或者希望冬天冷到能冻住哈德逊河(the Hudson)。“她最后一次拍了拍那匹小马的头,然后跳回到屋顶的其他地方。”我们该回去了。我不应该错过辩论,记得吗?”
“哦,对了!”一提到熟悉的事情,南希就放松了一点。“那我们飞回去吧!你可能……想告诉小马们这个消息,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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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让汤姆去报告。严格来说疾步是他的侦察员之一……如果我报告的话,看起来像是我是在利用形势谋取政治利益一样。”
南希小心翼翼地穿过屋顶,但亚历克斯看到她翻了个白眼。”不管怎样,我看不出选举的意义。你简直明白所有东西——还有谁认为他们当总统能比你更好吗?”
“洛克伍德(Lockwood)显然认为他可以,否则他就不会跟我对着干了。”
南希咕哝着说了一些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本来不该知道的词语,然后补充说:“所以洛克伍德是愚蠢的。”
亚历克斯把一只蹄子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当我们成立这个协会时,我们就想明白了它应该是民主的。我们写了一部宪法,我们基于一致认同来治理一切。我们有个人权利——如果小马没有权利选择他们心中的领袖,那么我们就不是民主国家。辩论意味着我们可以让小马自己对我们的理念进行抉择。只要小马真的认为洛克伍德会是一个更好的总统,而不是……他应该是总统就行。”
但这并不能让南希信服。“一个军队的坏人要来了,然后你就这样放弃了控制权?你不认为你应该一直在位……直到我们安全为止?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
“不行。”她咬紧了牙关。这真是一次不愉快的回程。
亚历克斯差点没赶上——当她姗姗来迟时,已经有一大群人挤进了圆形剧场。边上燃烧着许多火把,使小马们保持温暖,并闪烁着照亮了整个会场。
只有底部的舞台有均匀的光亮,独角兽魔法像聚光灯一样照亮了它们。舞台两头各有一个讲台,中间有一把椅子。舞台上挤满了几匹小马,大多数都是站在她的对手一边。
亚历克斯边站在了空的一边,边让她的翅膀戏剧性地张开。即使是一匹小雌驹也能通过适当的训练做到这一点,南希就是一个例子,但如此明目张胆的表演还是使人群中出现了几声喘息声。
监察首先从中间慢慢走到了她身边。她是一只独角兽,穿着她来时的那套裤子的较好而且重新剪裁以适合她小马身体的那部分。詹妮·萨默斯(Jenny Summers),定居点唯一的前新闻记者。”我们肯定有进展了,难道不是吗?”